收網前夜與雙線合流
指揮部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又像是在高壓下滋滋作響。兩條主線——馬春生和趙自強——的嫌疑焦點越來越清晰,而孫福貴無意間透露的信息和那枚子彈殼哨子,又像幽靈般縈繞在調查上空。
“子彈殼哨子……”陸野沉吟著,“這可能是當年直屬隊成員之間的一種信物,或者有特定含義的物品。孫福貴在恐懼中緊握著它,提到馮勁鬆和胡建軍,說明這三人之間,通過這個哨子,可能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約定或聯係。”
周婷順著這個思路分析:“孫福貴的恐懼是真實的,他感覺到的滅口威脅,可能並非僅僅來自當前行凶的殺手,更來自於對過去某個誓約或秘密被揭露的恐懼。這個秘密,很可能與‘斷箭行動’的核心真相有關,而馮勁鬆、胡建軍和他,都是知情人,或者……共謀者?”
“共謀?”老陳剛從醫院回來,灌了一大口水,“難道當年的事,不是簡單的意外或指揮失誤,而是他們幾個合夥乾了什麼?”
“不排除這種可能。”陸野眼神深邃,“馮勁鬆的負罪感,胡建軍的逃避與警惕,孫福貴的恐懼,都指向一個更深層、更黑暗的真相。那個‘沒救回來的孩子’,那些帶有神秘龍紋的木箱,犧牲的馬秋收……所有這些碎片,都暗示‘斷箭行動’絕非一次普通的運輸任務。”
他迅速做出部署:“曉萌,重點查一下,當年27團駐地或任務區域,在70年底左右,是否有當地兒童失蹤的記錄,尤其是與兵團人員可能有關的。陳凱,想辦法從胡老倔的窩棚或者馬春生、趙自強那裡,尋找類似的子彈殼哨子,或者相關線索。這可能是打開他們心理防線的一個突破口。”
技術偵查的力量再次彰顯。趙曉萌通過檢索那個年代可能留存的地方誌、內部通報乃至老報紙,終於在一份泛黃的、僅限於內部傳閱的某邊境地區情況簡報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則簡短的消息:“1970年12月初,我xx旗牧民巴特爾其五歲幼子格日勒圖於邊境線附近放牧時走失,疑誤入冰河區域,搜尋數日未果……”
時間、地點邊境、冰河)、人物五歲幼童),都與馮勁鬆密寫日記中的信息高度吻合!
“格日勒圖……”陸野默念著這個蒙古族名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一個無辜的當地孩子,因為那次任務而葬身冰河?這足以解釋馮勁鬆為何會背負上“沒救回孩子”的沉重負罪感。而如果孩子的死與他們的任務直接相關,比如是為了掩蓋什麼而見死不救,或者孩子的失蹤本身就是任務導致的意外,那這罪孽就更深重了。
與此同時,對馬春生和趙自強的監控與調查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王闖彙報:“馬春生這邊,我們核實了他其中一次案發時的不在場證明,那個棋友回憶,馬春生當時離開的時間比他自稱的要長,可能有一個半小時,而且回來時身上似乎帶著一股……淡淡的機油和金屬味,馬春生解釋是回家修了修老座鐘。”
“機油和金屬味?”老陳敏銳地問,“凶器是鈍器,會不會他自己加工過?”
“很有可能。我們正在申請對其住所和可能的工作室進行秘密搜查的許可。”
另一邊,對趙自強的調查收獲更大。這個趙自強名下的“自強文化傳媒公司”,表麵上承接一些企事業單位的紅色文化牆、曆史展覽布置,但經營狀況平平。然而,偵查員發現,趙自強近半年來,有多次前往龍州下轄各縣,尤其是靠近當年兵團舊址、以及幾個案發老城區采風的記錄。
他的個人電腦通過技術手段監控)裡,存有大量關於生產建設兵團曆史、尤其是第3師第27團的資料,包括一些非公開的回憶錄片段和人員名單。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網絡購物記錄中,發現了購買特定型號紅色棉絨布和仿舊處理黃銅製品的材料訂單!
“紅色絨布!黃銅製品!”王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這幾乎就是指向現場物證的直接線索了!而且,我們核查了他的原始戶籍信息,雖然做得非常隱蔽,但還是發現了篡改的痕跡。他的真實出生年份和地點,與趙誌軍高度重合!這個趙自強,九成就是趙誌軍!”
兩條嫌疑最大的線索,幾乎在同一時間取得了重大進展。馬春生具備動機、技能和時間窗口;趙自強趙誌軍)則具備最強的動機家庭悲劇)、對曆史的深入了解,並且直接關聯到作案物品的采購。
“難道……他們是同謀?”周婷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馬春生提供技術和部分行動支持,趙誌軍負責策劃和信息?他們一個為姐複仇,一個為父母和自己討債,目標都是當年‘斷箭行動’的參與者?”
這個可能性讓所有人都感到心驚。如果凶手是兩個人,那麼他們的破壞力和隱蔽性將更強。
“申請對馬春生住所、工作地點,以及趙自強公司和住所的搜查令!同時,對兩人實施24小時嚴密監控!”陸野果斷下令,“時機已經成熟,必須在他們察覺之前,或者在再次作案之前,鎖定證據,實施抓捕!”
搜查令的申請在加急辦理。監控小組彙報,馬春生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裡,沒有異常。而趙自強,下午去了公司,傍晚時分獨自一人開車去了城北的江畔公園,那裡相對僻靜,是當年知青們經常聚會聊天的地方。
他一個人去那裡做什麼?是去憑吊過去,還是……與人接頭?
“盯緊他!看看他去見誰!”陸野命令道,同時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他總覺得,似乎忽略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胡老倔去了哪裡?孫福貴恐懼的“他們”究竟指誰?那枚子彈殼哨子,到底代表著什麼?
就在搜查令即將獲批,抓捕行動一觸即發的這個夜晚,監控趙自強的小組突然傳來緊急訊息:
“目標在江畔公園長椅上坐了一個小時後,起身離開。但他沒有直接回公司或家,而是駕車朝著……朝著孫福貴所在的醫院方向去了!”
趙自強趙誌軍)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前往孫福貴所在的醫院?
他想乾什麼?探視?還是……滅口?!
“行動組!立刻趕往醫院!監控小組,給我死死咬住趙自強!絕不能讓他脫離視線!”陸野抓起對講機,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收網的時刻,可能提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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