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寧夏工作組出發後,指揮中心的等待變得更加焦灼。對剩餘重點名單人員的排查仍在繼續,但進展緩慢,似乎所有的線索和希望都集中在了那個遠在西北的“馮衛東”身上。
陸野幾乎住在了辦公室,反複研究著馮衛東的有限資料和係列案件的所有細節,試圖在腦海中勾勒出這個潛在惡魔更清晰的畫像。係統也在持續運行,不斷進行著數據碰撞和模擬分析,但缺乏關鍵的新信息輸入,難以產生突破性的結論。
老陳端著兩杯濃茶走過來,遞給陸野一杯:“頭兒,歇會兒吧,眼睛都熬紅了。寧夏那邊一有消息,會立刻彙報的。”
陸野接過茶杯,道了聲謝,溫熱的口感稍稍驅散了疲憊。“時間不等人啊,老陳。一想到那家夥可能還以某種身份活在某個角落,甚至可能因為年紀大了,警惕性放鬆,或者……已經死了,我就靜不下來。”
“我明白。”老陳歎了口氣,“但急也沒用。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並且把其他可能性都堵死。”
就在這時,陸野的工作手機發出了急促的震動。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赴寧夏工作組的負責人,代號“沙狐”。
陸野立刻按下接聽鍵,並打開了免提,老陳也湊了過來。
“陸局!有重大發現!”沙狐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長途奔波的沙啞,“我們秘密接觸了馮衛紅的鄰居和社區乾部。據他們回憶,大概在95年下半年到96年左右,馮衛紅家裡的確來了一個男的,說是她弟弟,叫‘衛東’。那人性格很悶,不怎麼出門,也不怎麼跟人打交道,就在家幫看看孩子。大概住了不到一年,後來就說找到彆的工作,走了。走的時間,大概在96年秋天!”
時間點對得上!馮衛東在94年從煤礦消失後,果然投奔了寧夏的姐姐!
“他走後去了哪裡?有線索嗎?”陸野急問。
“沒有明確去向。”沙狐回答,“馮衛紅對外說是去南方打工了,但具體哪裡,她也不清楚。我們秘密調閱了馮衛紅家當時的通訊記錄那個年代主要是信件和偶爾的長途電話),沒有發現馮衛東離開後的明確聯係痕跡。這個人,就像再一次蒸發了一樣。”
希望之火剛剛燃起,似乎又要被澆滅。但陸野沒有放棄:“關於馮衛東這個人,還有什麼更具體的特征或者他留下的物品信息嗎?”
“有!”沙狐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我們找到一個當年和馮衛東差不多時間在馮衛紅家附近工地乾過活的老鄉。他說對馮衛東有印象,因為那人乾活還行,就是特彆摳,用的喝水杯子都破了個口子也不換,是個軍綠色的搪瓷缸,杯口下麵一點,磕掉了一塊瓷,露出裡麵的黑鐵。”
綠色的搪瓷缸子!磕掉了一塊瓷!
與內蒙老家鄰居的回憶,以及係列案件中發現的疑似丟棄物特征,完全吻合!
“確認了!”老陳激動地一拍桌子。
陸野的心臟也劇烈地跳動起來。多個獨立信息源,指向了同一個獨特的物證,這絕非巧合!
“沙狐,乾得漂亮!”陸野穩住心神,“繼續在當地深挖,看看有沒有馮衛東可能留下的任何生物痕跡,比如他睡過的床鋪是否還在,有沒有舊衣服、舊鞋子被保留下來。哪怕是一根頭發,一點皮屑,都可能成為關鍵證據!”
“明白!我們正在想辦法,看是否能以社區關懷或其他名義,進入馮衛紅家進行勘察。不過需要時間,而且不能暴露意圖。”
結束通話,指揮中心內的氣氛徹底被點燃。雖然馮衛東再次消失,但指向他的證據鏈正在一步步收緊,尤其是那個具有獨特特征的搪瓷缸,幾乎成了連接他與係列案件的無形紐帶。
“係統,更新馮衛東檔案,嫌疑等級提升至【最高】。重點標注其與‘綠色磕碰搪瓷缸’的強關聯性。重新梳理所有案件現場記錄,尋找是否有其他關於此類物品的、之前被忽略的記載。”陸野下令。
【檔案已更新。嫌疑等級:【極高】。關聯物證:【綠色磕碰搪瓷缸】已加入核心特征庫。重新掃描現場記錄…】
【掃描完成。新增關聯點:1990年河北萬全縣案,現場外圍田埂發現一綠色搪瓷缸當時記錄為‘陳舊廢棄物品’),照片模糊,但邊緣疑似有缺損,需圖像增強確認。】
線索越來越清晰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馮衛東,你到底藏在哪裡?你還活著嗎?
陸野走到掛著巨大地圖的牆前,目光從內蒙到山西,再到寧夏……這個惡魔的足跡跨越了北方數省,最終消失在96年的秋天。接下來,他會流向何方?是繼續隱匿在西北,還是真的如他姐姐所說,去了南方?
他知道,下一步,必須想辦法從馮衛東的直係親屬那裡,合法地獲取到用於dna比對的樣本。這是確認其身份,並將其最終繩之以法的唯一途徑。一場更需智慧和耐心的較量,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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