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仇殺。
是純粹的性暴力犯罪,帶有強烈的控製欲和儀式感。
係統曾模擬過凶手心理畫像:
【男性,3045歲之間案發時)】
【熟悉農村環境,體力好,可能從事戶外或體力勞動】
【性格內向,表麵老實,可能有婚姻或性方麵的挫折】
【對“青紗帳”有特殊情結,可能源自早期性經驗或創傷】
【可能有收集癖——現場總少一件受害人的貼身衣物】
馮衛東,全部符合。
但符合的人,當年可能不止他一個。
缺的就是那一錘定音的證據。
“陸局,”技術隊的小王舉著手機跑進來,“鑒定中心來消息了,樣本到了,已經進實驗室了。”
陸野看了眼時間。
早上七點二十。
“讓他們抓緊。有結果第一時間通知。”
“是!”
等待是最熬人的。
指揮中心的人越來越多。局長來了,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來了,幾個老專家也被請來了。煙霧繚繞,咖啡機咕嘟咕嘟地響。
沒人有心思吃飯。
老陳出去買了幾袋包子,大家機械地往嘴裡塞,嘗不出味兒。
陸野走到大屏幕前,手指劃過那十七個名字:
趙小蘭,19歲,1993年7月21日。
劉春梅,22歲,1994年8月3日。
王秀英,20歲,1995年9月11日。
……
最後一個是2003年8月30日,林曉靜,21歲。之後,惡魔消失了。
為什麼停手?
年齡大了?體力不行了?
還是……有了彆的發泄途徑?
係統推演過幾種可能:生病、入獄其他罪名)、離開本地、或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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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馮衛東活得好好的,直到去年還在工地看大門。
“陸哥,”年輕隊員小周湊過來,小聲問,“要是……沒比對上呢?”
陸野沒回頭。
“那就繼續查。”
“可這條線索斷了,還能往哪兒查?”
“總會有地方。”陸野說,“現場留下的不止dna。還有足跡、纖維、麻繩的打結方式、受害人物品缺失的規律……每一個細節都是凶手的簽名。隻要他活在這世上,總會留下痕跡。”
這是師父教他的。
也是這三年,係統反複印證的東西——沒有完美的犯罪,隻有還沒發現的線索。
時間走到第二天下午四點。
電話響了。
整個指揮中心瞬間死寂。
陸野按下免提。
“陸局,”鑒定中心王主任的聲音,有點沙啞,但很清晰,“結果出來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送檢棉簽和紗布上提取到的人體細胞,與‘青紗帳惡魔案’現場精斑dna進行常染色體str分型檢測。20個基因座比對,全部吻合。”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王主任繼續說:“親緣關係指數計算顯示,支持該生物樣本所屬個體——也就是馮衛國——與現場精斑遺留個體,為全同胞兄弟關係。統計似然比超過一千萬。”
他頓了頓,補充了最關鍵的一句:
“也就是說,馮衛東,就是青紗帳係列強奸殺人案的凶手。科學上,確鑿無疑。”
啪嗒。
老陳手裡的筆掉了。
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眼淚先滾了下來。
三十年了。
他師父臨死前劃在床單上的字,終於可以描紅了。
指揮中心炸了。
歡呼聲、拍桌子聲、哽咽聲混在一起。幾個老刑警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年輕隊員雖然沒那麼深感觸,但也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們參與進了曆史。
陸野站在原地,沒動。
他看著大屏幕上馮衛東的照片。那個看似普通的老頭,此刻在屏幕上,眼神似乎多了些什麼。
是冷漠?
還是解脫?
陸野不知道。
他緩緩坐回椅子,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跳著,每一下都帶著回音。
他拿起手機,點開妻子的對話框。
最後一條還是她發來的:“還不回?”
他打字。
打了又刪。
最後隻發了兩個字:
“找到了。”
發送。
幾秒後,妻子回了:
“回家嗎?”
陸野看著那三個字,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他回:“回。”
今晚,他終於能睡個整覺了。
但他知道,事情還沒完。
抓到人,隻是開始。
如何審訊、如何取證、如何把十七起案子鐵板釘釘地坐實、如何在法庭上讓惡魔伏法——路還長。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指揮中心漸漸安靜下來。
“老陳,”陸野說,“帶人,準備抓捕方案。馮衛東現在在縣城兒子家,盯住了,彆驚動。”
“是!”
“技術隊,整理所有比對報告,準備材料。”
“是!”
“其他人,重新梳理十七個案子的卷宗,把和馮衛東能關聯上的所有細節——工作地點、活動範圍、時間線——全部拉出來。”
“是!”
聲音整齊有力。
陸野走到窗前。外麵天色漸暗,城市華燈初上。
三十年的黑暗,終於撕開了一道口子。
而他們,要把這道口子,徹底扯開。
讓光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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