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調查方向確定後,偵查工作立刻轉向更具挑戰性的人際關係還原。尋找二十多年前可能隻在女生宿舍樓裡有過短暫停留的訪客記憶,無異於大海撈針。
偵查員們調整策略,不再泛泛地詢問“是否記得李娟”,而是拿著李娟化名)年輕時的照片從其畢業照中截取),以及她可能出入宿舍樓的時間段基於興趣小組活動時間及孫維化名)表姨模糊回憶的時間框定),有針對性地聯係當年居住在同一宿舍樓、不同寢室的學生。
這個過程繁瑣而進展緩慢。大多數人對近三十年前的訪客毫無印象。直到一位當年住在朱令宿舍斜對門、如今已是中學教師的女校友,在看到照片後,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她推了推眼鏡,仔細端詳著照片,“是不是……來找過孫維化名)?對,我想起來了!是有那麼幾次,看到她在我們這層樓等孫維化名),就站在樓梯口那邊,不太說話,看起來很安靜。孫維化名)有時候會讓她進宿舍坐一會兒,但時間好像都不長。”
“您能確定嗎?大概是什麼時候?頻率高嗎?”偵查員強壓激動,謹慎追問。
“時間太久了,具體記不清,大概……就是大三大四那會兒吧。頻率?好像……隔幾周能見到一次?不算特彆頻繁,但也不是隻來過一兩次。”這位校友努力回憶著,“我當時還覺得有點奇怪,孫維化名)看起來挺傲氣的,沒想到會有這麼個……嗯,看起來挺普通的朋友。”
雖然隻是“等在那裡”、“進宿舍坐一會兒”、“時間不長”這樣模糊的描述,但這已經足夠了!它證實了李娟化名)在案發時間段內,不僅與孫維化名)關係密切到可以讓她在宿舍等候,甚至確實進入過案發的宿舍環境!這就為她的dna出現在朱令的書籍上,提供了極其關鍵的可能性——她完全有機會在等待孫維化名)或者短暫進入宿舍時,接觸到朱令的物品!
這個消息傳回指揮部,無疑是一劑強心針。李娟化名)的嫌疑等級,在內部評估中急劇上升。她不再僅僅是一個關聯者,而是一個具備作案條件間接接觸毒物來源through孫維?)、並且出現在核心現場宿舍)的潛在參與者!
與此同時,對李娟化名)現狀的隱蔽監控也在持續進行。反饋信息顯示,李娟化名)的生活極其規律,幾乎就是單位和家兩點一線,很少社交,與外界聯係很少。她的手機通訊記錄乾淨得有些異常,除了家人和幾個必要的工作電話,幾乎沒有其他聯係。這種近乎刻意的“安靜”,在這種背景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是在害怕什麼?還是在隱藏什麼?”老陳盯著監控報告,喃喃自語。
“也許,隻是性格使然。也許,是這幾十年來,一直活在那件事的陰影下。”陸野沉聲道。他無法想象,如果李娟化名)真的與案件有關,這近三十年來,她是如何背負著這個秘密生活的。
就在此時,負責監控的偵查員彙報了一個情況:李娟化名)在下班回家途中,去了一家大型超市采購。在生活用品區,她似乎是無意中,走到了售賣家居清潔和防護用品的貨架前,停留了比采購其他物品更長的時間,目光掃過那些橡膠手套和清潔劑,然後才默默離開,並未購買。
這個細節,被監控人員敏銳地捕捉並彙報了上來。
“清潔防護用品……”陸野重複著這個詞,眼神銳利。這隻是一個巧合,還是某種潛意識的流露?在得知案件可能重啟雖然消息嚴格保密,但難保沒有風聲)的當下,這個行為顯得格外微妙。
“頭兒,現在證據鏈雖然還是零散,但指向性越來越明顯了。李娟化名)具備動機可能是幫助密友孫維?)、條件通過孫維接觸鉈鹽?)、機會進入宿舍接觸物品)。那本有她dna的書,就是鐵證!要不要動她?”老陳覺得,已經到了可以收網的時候。
陸野卻緩緩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越過辦公室的窗戶,看向遠方:“還不到時候。我們現在所有的推斷,都基於‘李娟化名)涉案’這個假設。我們還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她參與投毒。那本書上的dna,隻能證明她接觸過那本書,無法證明她投毒。我們甚至無法證明那處水漬就是毒液殘留。動了她,如果她咬死不承認,或者將一切推給孫維化名),我們就會非常被動,甚至可能驚動孫維化名),導致前功儘棄。”
他轉過身,看著白板上那兩個被問號連接的名字:“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能將李娟化名),或者將孫維化名),與那杯底縫隙裡的鉈鹽直接聯係起來的證據。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然而,這個決定性的證據,又在哪裡?時間過去了近三十年,人證模糊,物證有限。似乎每一步前進,都會遇到一堵無形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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