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與自給自足,對漢民族來說是刻進基因裡的。
劉框和陳三寶聽到賈正的規劃,眼睛更亮了——比剛才要跟賈正學武時還要亮。
劉框有些興奮地指著四周道:“賈大哥,前山山口並不長,等我們有了工具以後,可以先砍樹釘上木樁,將山口圍起來。
婦人和孩子們同樣可以來這邊清理雜草和石頭,等我們把山口封閉起來,就能騰出手來開墾這些荒地。”
陳三寶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劉框每說出一個想法,他就跟著點頭。
他的年齡比劉框要小,對於種地還沒多少經驗,但劉框說的他都能聽懂,覺得都是能做到的事情。
賈正卻沒有那麼樂觀:“現在我們實力太弱了,看不住這些土地,也守不住這麼長的防線。
當務之急,是先把寨子打理清楚,讓大家都有遮風擋雨的地方。等我們的人再多一些,有了餘力,再考慮開墾土地的事情。”
賈正的冷水沒有完全澆滅二人種地的熱情。劉框指著四周的荒草對賈正說道:“那從今往後,我們在這邊警戒的時候,可以帶大一些的孩子來割草。
屋頂需要茅草,這片區域的茅草夠蓋好幾百間房子了。”
賈正順著劉框的手把周邊又看了一遍——的確是不錯的建議。隻是這些草割掉了又有什麼用?
它們是野草,不像樹木砍了需要很多年才能長起來。“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如果這個冬天不能開墾這片土地,等明年一開春,這些荒草隻會長得更茂盛。
至於蓋屋頂用的茅草,寨子周邊就足夠多,根本用不著跑這麼遠。
沉思片刻,賈正沒有繼續給劉框潑冷水——這些人都剛從破碎中逃出來,重整信心也是不可忽視的。
賈正看著兩人:“等楊七大哥回來,我們幾個再好好商量一下。我個人沒有意見。”
陳三寶擺手,腦袋也跟著雙手一起搖擺:“賈大哥,你做主就行!
沒有你,我們早就死在官兵手裡了;如果沒有你,就算我們逃出來也活不下去。我爹和我說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彆說您的再造之恩了。
彆人我不管,從今往後,我就聽你的!有事你吩咐就行,不用和我商量。”
劉框看著搖頭晃腦的陳三寶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陳三寶突然就表起忠心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這不就把他給架起來了?他是接著陳三寶的話跟著表忠心呢,還是裝作沒聽到?
緊接著他又看向賈正:“三寶說的沒錯!從跟著賈大哥開始,我們就認定以後是您的人了。
有事你直接吩咐就行,刀山火海我們在所不辭!”
賈正掃了一眼二人頭上的數字——都已經過了七十,也沒懷疑他們。
是他自己習慣了凡事和彆人商量著來,獨斷專行的事情,賈正短時間內還是不太適應。
並且“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的道理他也明白。穿越前他就是個普通人,沒有指點江山的能力;在這陌生的時空,連曆史書上都沒有的朝代,他也需要更多土著給自己提供足夠的信息,好讓自己更早融入。
賈正抱起那套士兵脫下來的甲胄,將五張弓都背在身後道:“這混亂的世道,大家在一起相互扶持是應該的。
楊大哥要年長一些,對事對物都比我們要透徹,凡事和他商量一下總不會有壞處。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寨子上,把婦人都叫回來。
我觀察過一段時間,周邊暫時沒什麼動靜,這些人應該是誤打撞上來的。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你們倆警戒已經有經驗了,這些天都在這邊看著點——事關幾十口人性命,你們倆身上的責任可是最重的。”
二人拿著剩下的橫刀和甲胄,跟在賈正身後。
“這個您放心!我一定打起精神,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給寨子那邊示警的!”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賈正回頭,對著二人淡淡一笑,大步朝回走。
身後的弓相互敲擊,發出“咵、咵”的聲音,像是慶祝這場勝利的凱歌。
三人回到寨子裡,朱祿從正屋裡跑了出來,手裡還捧著用樹葉包裹的肉食,臉上糊滿黑色泥土,枯黃的頭發像被電擊過。
“賈大哥,你回來了……我哥讓我回來看著,等你回來。
”朱祿的聲音有些小,整個人還是有些膽怯。看到賈正手臂的傷口,想關心又有些膽怯,像個小姑娘一樣把下巴埋進脖子裡。
賈正揉了揉他頭發,將上麵的枯草和樹葉拿掉。朱祿不躲不避,還有些喜歡這樣的親昵。
“去把你哥他們叫回來。”賈正柔聲道。
劉框和陳三寶分了一些食物,一人挑了把橫刀,便又去外麵警戒去了——親衛營少了五個人,有沒有人出來尋找?
會不會給山寨帶來更大的危機?都是未知數,警戒是一點也不敢怠慢的。
看著兩人離去,賈正坐在台階上,身後的影子與他重疊在一起。身上出了熱汗,黏糊糊的有些難受。
賈正打開係統麵板,綠色的麵板又成了血紅色。
看著多出來的五十點殺戮值,賈正有些心痛——原本以為十點殺戮值兌換“狩獵”是很劃算的,但現在再看,一個獵物就是一條人命,還要是自己親手殺死的人命,用那技能是件多麼奢侈的事情。
同時,賈正對於殺戮值的積累也更加了解了一些:殺一隻動物增加一點殺戮值,殺個人加十點殺戮值;如果有人在自己麵前被人殺死,哪怕不是自己殺的也可以增加一點殺戮值;殺比自己地位高很多的可以隨機爆殺戮值——殺掉肖琦就爆了一千點。
賈正隨手捏死一隻爬到腿上的螞蟻,眼睛看著殺戮值的變化——毫無反應。
賈正歎息一聲,眼睛看著破舊的寨門有些失神——係統還是不太完善啊,螞蟻的命就不是命嗎?為什麼連一點殺戮值也不給它,讓它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但係統比賈正還要傲嬌,根本就懶得理他,隻有血紅色的屏幕在眼前閃爍。
賈正退出係統,躺在石階上。石頭被曬得滾燙,他被太陽兩麵炙烤著,熱汗越聚越多。
汗水從眼角流進耳洞裡——殺人的後遺症,在他放鬆下來以後,開始慢慢侵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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