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文人來說,紙張是除了書籍以外第二重要的東西。
看著攤在自己麵前的白紙,齊力手裡的酒碗都哐當一下掉到地上。
“酒水濺的到處都是”。
將賈正推到一邊的毛筆又拉了回來,迫不及待的提筆在白紙上書寫。
筆尖觸紙,橫豎勾連,沒有半點墨水侵染的痕跡。
小心翼翼的撫摸白紙表麵,細膩平滑,沒有半點凸起。
寨……“寨主”,齊力看向賈正,麵色潮紅,說話聲音有些顫抖。
這紙造價如何?
齊力“激動了好一會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說起來慚愧,“賈正穿越這時代已有半年”,卻對這時代的物價一無所知。
第一筆錢是係統挖出來的,這第二筆財物更是搶來的。
截止目前他唯一買過的東西,是楊七他們賣了羊皮買回來的糧食。
去的最遠的地方,“是搶過的那個軍寨”,一路走過去不是空無一人,就是斷壁殘垣。
賈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齊力,隻能實話實說。
工坊裡自己做的,主材料是竹子,我沒買過紙張。
齊先生是讀書人,你覺得如何定價合適。
這紙產量如何?齊力又問道。
賈正想了想如今的規模,如果多找一些人手,開足馬力。
如果都裁成書本大小,一天能產五千張左右。
“如果是做生意賬就不是如此算的”,山寨能生產多少,得看市場上有多少需求。
這時代,讀書人是少數。
沒有定數,商隊能賣多少,工坊就能生產多少。
為了數量更直觀一些賈正補充道;就算供應天下所有讀書人,多建一些作坊也是沒有問題的。
寨主,君無戲言,你確定沒拿學生尋開心。
相處已經好幾個月,賈正從來沒有見過齊力如此鄭重的表情,看著自己。
不自然的端起麵前的酒碗喝了一口,目光剛好看到齊力的手動了一下。
看樣子是打算搶賈正手裡的酒碗的,他太想知道這個答案了。
但讀書人的素養讓他忍住了,隻是臉上的情緒更急了。
“君無戲言”。
寨主,學生有一問,可能有些冒昧,依然希望寨主能給學生一個答案。
賈正點頭;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但我能給你的答案是不知道。
楊七同樣問過我那個問題,它不該是現在可以思考的問題。
靖國幾百年的統治,如今雖然叛亂四起,內憂外患不斷。
但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威信還在,他們已經習慣了太平日子。
隻要生活還能過得下去,誰也不願意想著改朝換代。
“鬆州和平洲的現狀”,齊先生也是親身感受過的。
如果擅自發動叛亂,帶給百姓的不是希望,而是更多的苦難。
現在山寨所做的一切,也不是非要改朝換代,而是為了不被彆人欺負。
能守住現在的一切,讓經曆過絕望的百姓們活的更安穩一些。
如果朝廷依然無度的增加賦稅,官員們加倍盤剝百姓。
等他們失儘了民心,這天下自然就到易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