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找到一塊石頭上坐下,長朔插在旁邊,長刀插在另一個方向。
嘴裡叼著狗尾草,眼睛一直看著徐兵離開的方向。
四周都放了探子,時刻關注著身後鬆州軍的動向。
如果槍影投射到唐刀的位置,背後的鬆州軍還沒有停下,或者原路返回,賈正就默認是對他們宣戰。
他在山寨的時候就下過命令:鬆州軍所有勢力都是無憂軍的死敵。
隻要遇到,不論對方是誰,殺無赦。
按理說,作為首領,他自己說的話自己應該貫徹執行才對。
但此一時彼一時,還有關城沒過賈正不得不先虛與委蛇。
他對徐兵說,早晚要去鬆州拜訪江明,也不是一句客氣話,隻是如何“拜訪”而已。
禮下於人是拜訪,大軍圍城同樣也是拜訪。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越來越偏西,光影離唐刀越來越近。
身後的鬆州軍不光沒有停下,還有加速向前,隊列也越走越分散,大有排兵布陣的架勢。
“報——寨主,敵軍離我們不足五裡,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
最後一波探子來報,長朔的影子剛好投射在唐刀上。
賈正嘴角勾起笑容,吐掉嘴裡的狗尾草,長朔握在手裡,唐刀掛回腰間。
“上馬,隨我殺敵!”
隨著他一聲令下,所有親衛騎兵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用不上的全部丟在地上,儘量減少戰馬的負重。
眾人上馬的同時,手裡唐刀已經出鞘,為了方便衝鋒,他們連刀鞘也一起丟掉。
隨著賈正朔鋒所指,胯下的戰馬一點點加速。
漫天的飛塵揚起,隨著戰馬不斷加速,大地都開始顫動。
親衛騎兵在賈正的帶頭下,放下麵罩,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衝向鬆州軍。
徐兵在李昇的建議下,已經下定決心留下賈正,鬆州軍也有了防備,騎兵還沒靠近,弓箭手便已經開始射箭。
長槍全部打橫,士兵蹲在地上,雙手狠狠握住槍身——這是他們對付騎兵的唯一方法。
親衛騎兵全身的甲胄已經武裝到了牙齒,普通的弓箭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唯一麻煩的就是胯下馬匹。
一開始衝鋒,賈正便走在最前麵,身後的騎兵默契地形成最完整的隊列。
當鬆州軍射完第二輪箭矢的時候,賈正就已經一頭紮進鬆州軍中。
手裡長朔左右橫掃,每一次揚起都帶走一片血雨。
左右騎兵隨著賈正不間斷突進,將賈正撕開的口子越擴越大。
長槍兵揮舞著手裡的長槍朝賈正刺來,賈正手裡的長朔更長更快。
劈、砸、紮、挑——賈正手裡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賈正手下無一合之敵,長朔所向,必見血光。
無影軍久經訓練,親衛營又全是見過血的老兵。
所有人都默契地跟著賈正突進,高速的戰馬帶著鋒利的刀刃,一片片鬆州軍倒下。
隻在一瞬間,鬆州軍整齊的陣列便被賈正和親衛騎兵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戰鼓聲開始在鬆州軍後麵擂響,每一個鼓點都像是敲擊在所有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