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難得聽他這樣點撥自己。自己讀書是件很枯燥的事情,讀兵書尤甚。
此刻他隻想認真傾聽,怕自己一開口,老大就不再繼續說下去。
但賈正也不是一個擅長說教的人,說這些都不算是說教。
隻是想以自己的視角,去緩解一下李丘身上的壓力。
就這樣,二人又默契地沉默了!
天上星漢燦爛,四野寂靜無聲,身在異鄉的賈正思緒隨著春風一點點飄遠。
在這裡的時間久了,生死經曆得多了,再回頭看看以前的自己,多少都有些矯情和無病呻吟。
很多怨恨他早就已經放下,刻骨銘心過的人影也變得模糊不清。
此時此刻與彼時彼刻相比,他有了很大的改變,也明白了更多的道理。
當物質生活填飽身體以後,人就會生出無儘的欲望。
人生百分之百的痛苦,都源於那些無法滿足的欲望。
地位如此,家庭如此,相伴一生的愛人如此……李丘再三確認賈正不再說話,心中難免有些遺憾。他走到賈正身後的位置,目光定在賈正的短發上。
“老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當關城守不住的時候,我不會死戰的,我會帶著無憂軍去草原和你們彙合。
山寨那邊有毛奎、有黃孝忠,還有韓信和左建明他們,用不上我回去支援他們。”
賈正收回飄遠的思緒,回頭看著李丘:“把探子放得遠一些,中間多布置幾道消息傳遞的渠道。
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先把關城裡的百姓撤離。
戰場上的消息瞬息萬變,我的計劃也不一定奏效。
李晟和江明都不是易於之輩,蠻兵會報複鬆州,也隻是我基於蠻兵的習性做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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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這些,是讓你多做防備。蠻兵得到消息,不去報複鬆州,而是直接收兵回草原堵截我們,也是大概率會發生的。
但無論是什麼結果,你自己的陣腳不能亂。
也不要因為蠻兵回草原攔截我們,就投鼠忌器。
草原很大,我們想找到他們不容易,他們想攔截我們同樣也很難。
除了自己能確認的情報,剩下任何人送來的消息,都不要相信。”
賈正不再多言,轉身繼續向東行。
李丘跟在他身後半步,目光落在賈正被月光勾勒得模糊堅實的背影上。
兩人一前一後,腳步聲在空曠的關牆上回蕩,混雜著遠處偶爾傳來的、被夜風送來的刁鬥聲。
越往東走,關牆的地勢愈發陡峭。
城牆依著一道天然的山脊修建,外側是近乎垂直的崖壁,鑿痕猶在,內側則是較為平緩的坡地,此刻已被開辟成一片臨時的營區,幾間帳篷的輪廓和未熄的篝火,正在夜風裡跳躍。
正在這裡執勤的無影軍見到賈正和李丘到來,都起身朝著二人行了軍禮。
賈正對著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他走到一處向外突出的墩台邊——裡麵堆滿了大量的枯草和乾柴,旁邊堆放著一些鬆土。
這裡視野極好,不僅能俯瞰腳下那座用於屯兵和安置百姓的輔城,更能望見遠處月光下猶如銀色緞帶般蜿蜒的河流,以及河對岸那一片沉寂在黑暗裡的、廣袤無垠的草原,所以烽火台建在這裡。
“你看那裡,”賈正抬起手,指向河流轉彎處一片隱約的陰影,“若是你們要出草原,那裡是必經之路。河流在此處變緩,河床也硬,最容易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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