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骨劄新痕_碎月接骨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8章 骨劄新痕(1 / 2)

蒼梧郡的夏雨總帶著股草木腥氣,打濕了窗欞上晾曬的月骨花瓣。

蘇晚坐在案前翻骨劄,指尖劃過《接骨淺釋》的最後一頁,那裡還空著半張竹片,原是留著補畫完整的月軌陣——當年在月核舊址,她沒能畫完的弧線,如今倒有了更柔軟的補法。

“沈硯,你看這墨跡。”她忽然按住骨劄邊緣,那裡滲出點淡青的水痕,像極了月碎時骨頭上的紋路。

沈硯正往藥臼裡搗月髓骨粉,聞言回頭時,那水痕已順著竹纖維漫開,在空白處暈出片淺淺的雲紋。

他放下石杵走過去,指腹觸到竹片的刹那,骨劄突然微微發燙,雲紋裡竟浮出行細如發絲的字:“骨燼城來的信鴿,翅膀上沾著蝕骨紋。”

窗外的雨霎時密了,打在月骨花叢裡劈啪作響。沈硯想起三日前孟鐵衣捎來的口信,說骨燼城近來總有些陌生麵孔徘徊,盯著接骨坊的孩童們看。

當時隻當是西域來的商販,此刻想來,那些人袖口露出的青紋,分明是蝕骨教的暗記。

“信鴿在哪?”蘇晚抽出骨針,迅速將那行字拓在新削的竹片上。

骨劄裡的舊痕突然躁動起來,祖母的骨片泛出微光,與新拓的蝕骨紋相觸時,竟發出細若蚊蚋的嗡鳴——這是骨劄在示警,兩種紋路同源卻相悖,像當年補月時的天地裂痕。

沈硯已抓起牆角的骨鋤,鋤刃上的月骨花紋在陰雨天泛著冷光。“在西廂房簷下,我去看看。”

他記得那隻白鴿是今早到的,腿上綁著孟鐵衣的骨製信管,當時隻當是尋常報平安的信,沒細看翅膀下的細羽。

西廂房的屋簷下,白鴿正蜷在竹籠裡發抖。

沈硯掀開籠布的刹那,雨絲恰好斜斜掃過鴿翼,幾根灰羽被打濕,露出下麵淡青的紋路——不是蝕骨教慣用的扭曲紋樣,而是串斷裂的接骨魚形狀,魚尾處還粘著點焦黑的骨燼。

“是骨燼爐的灰。”蘇晚不知何時跟了來,指尖捏著根沾了水的棉線,輕輕拂過鴿翼,“這紋是燙上去的,有人在模仿蝕骨教,卻用了接骨人的手法。”

她忽然想起少年刻的骨片,那上麵的接骨魚紋路鮮活靈動,而眼前的紋卻帶著股死寂,像被掐斷了生機的藤。

沈硯解下鴿腿上的信管,裡麵的骨片刻著半朵月骨花,花芯是空的。

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花芯空則事急,需即刻動身。

他將骨片塞進骨劄,那裡的守月人令牌突然發燙,與孟鐵衣的名骨相觸時,竟燙出個小小的月牙痕。

“得去趟骨燼城。”他望著雨幕裡搖曳的月骨花叢,花瓣被打落了不少,卻在泥裡紮根更深,“蝕骨教早該隨著月核歸位而散了,除非……”

“除非有人想重掀舊痕。”蘇晚接過他遞來的骨鋤,往鋤柄纏了圈浸過月骨花汁的麻繩,“你還記得蝕骨教的《碎骨經》嗎?裡麵說‘骨裂生新骨,月碎見真神’,總有些瘋子信這套。”

收拾行裝時,沈硯從藥箱底層翻出個舊布包,裡麵是塊發黑的月骨,是當年在斷月道上撿的。

那時這骨頭還帶著劇毒,如今被月髓骨養了三年,黑紋裡已透出點玉色。“帶著這個,能試出蝕骨紋的真假。”

他把月骨塞進蘇晚的骨劄夾層,那裡的“接脈花”骨片突然亮了亮,像在應和。

雨停時,巷口的老槐樹下已停著輛馬車,車夫是守月人派來的信使,腰間掛著塊刻了月軌的令牌。

“沈先生,蘇先生,”信使遞過個油紙包,裡麵是剛烤好的月骨花餅,“守月人說,骨燼城的孩子昨夜都做了同一個夢,夢見爐裡的魂火變成了青蛇,纏著他們的手咬。”

蘇晚咬了口花餅,清甜裡藏著點微苦,像極了當年在碎月海喝的接骨魚湯。

“魂火是骨脈的氣聚成的,青蛇是蝕骨教的圖騰。”她忽然按住沈硯的手腕,他手背上的月髓骨正在發燙,“你的骨在預警,這次去,怕是要見血。”

沈硯笑著掰開她的手指,將自己的骨鋤與她的骨針並放在車板上:“當年在月核舊址,見的血還少嗎?”他想起那時蘇晚為了定星軌,指骨被星火燒得焦黑,卻硬是畫出了完整的弧線,“何況現在有月骨花跟著,傷了也能長好。”

馬車駛出蒼梧郡時,沈硯掀開窗簾回頭望,月骨花叢在雨後的陽光下泛著玉色,幾個孩童正蹲在花畦邊,用木炭在石板上畫新的陣——這次畫的不是接骨魚,是隻展翅的白鴿,翅尖拖著道月軌的弧線。

“他們在給我們畫護陣呢。”蘇晚將頭靠在他肩上,骨劄裡的令牌還在微微發燙,“你說那小徒弟會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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