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海的風裹著淡青的月氣,吹在木船的帆上,發出“嘩啦”的輕響。
沈硯靠在船舷,掌心的月碎殘片泛著柔和的光,與海麵的波光交相輝映——自離開骨燼城,他們已在海上航行了三個時辰,夕陽早已沉入海平麵,隻剩天邊一抹淡紫的餘暉,將海水染成半青半紫的模樣。
“沈硯哥哥,引月牌的光變弱了。”阿禾抱著引月牌蹲在船頭,小臉皺著,“剛才還能照到三裡外的骨礁,現在連身前的海水都照不透了,好像有霧要起來。”
沈硯抬頭望去,果然見遠方的海麵泛起一層淡白的霧,霧裡裹著細碎的月輝,看似柔和,卻讓空氣裡的月氣變得滯澀。
蘇晚立刻走到船邊,銀線探入海水,指尖微微一顫:“是‘月霧’——聖師手記裡提過,碎月海入夜會起這種霧,霧裡藏著‘蝕骨霧絲’,能悄無聲息鑽進人的骨縫,讓人骨脈發麻。”
她話音剛落,孟鐵衣突然按住腰間的骨刃,刃身發出細微的嗡鳴,火星在刃尖一閃而逝:“水下有東西在靠近,速度很快,不是魚群,帶著骨煞的氣息。”
月臨急忙翻出聖師手記,借著殘片的青光快速翻閱:“找到了!月霧起時,骨礁會醒——那些嵌著白骨的礁石,其實是蝕骨教煉的‘骨礁傀儡’,霧裡會主動攻擊靠近的船隻,把人拖進海裡煉骨!”
“咚”的一聲,船底突然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響,整艘船猛地晃了一下,阿禾沒站穩,差點摔在甲板上。
沈硯立刻扶住她,同時將月碎殘片的青光往船底引,聖師骨在袖中發燙,本命月氣順著船板往下滲:“是骨礁傀儡在撞船,它們想鑿穿船底。”
蘇晚的銀線瞬間繃直,在船底織成細密的網,銀線觸到水下的東西時,泛出淡白的光:“有三具傀儡,都藏在月霧裡,身上嵌著黑色的骨釘,是蝕骨教的煉骨手法。”
她指尖一動,銀線往霧裡探去,卻在觸到霧的瞬間被纏上細絲——那些淡白的霧絲竟像活物般,順著銀線往她指尖爬。
“彆硬扯!”沈硯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將聖師骨的青光覆在她指尖,霧絲碰到青光便化作細煙,“蝕骨霧絲會順著月氣纏人,你的銀線帶著月氣,正好是它們的目標。”
孟鐵衣已經拔出骨刃,刃尖火星四濺,往船舷外的月霧劈去:“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破霧!骨刃的火星能燒了霧絲,我去引開傀儡!”他剛要縱身躍出,卻被沈硯拉住:“不行,月霧裡看不清方向,你一出去就會被傀儡包圍,我們得先破霧。”
沈硯低頭看向掌心的月碎殘片,突然想起之前在骨魂殿融合殘片時的感應——殘片能吸收月氣,或許也能驅散月霧。
他將殘片舉到船頭,指尖按在殘片上,聖師骨的本命月氣源源不斷往殘片裡輸,殘片的青光瞬間暴漲,像一道光柱直刺月霧。
霧裡的淡白絲縷碰到青光,立刻如冰雪消融般退散,原本濃得化不開的月霧,竟被衝出一條半裡寬的通道。
通道儘頭,三具骨礁傀儡的輪廓清晰起來——它們並非普通的礁石模樣,而是上半身為人形,下半身嵌在礁石裡,手臂是粗壯的白骨,指骨間纏著泛紫的霧絲,正往船的方向挪動,每一步都讓海麵泛起黑色的漣漪。
“傀儡的核心在胸口!”蘇晚的銀線順著青光通道探去,精準指向最前那具傀儡的胸口,那裡嵌著一塊黑色的骨符,與之前骨煞傀儡的核心相似,“和骨煞傀儡一樣,毀了骨符就能讓它們散架!”
沈硯點頭,將月碎殘片的青光往聖師骨上聚,骨身泛起刺眼的光:“孟鐵衣,你用骨刃引開左邊的傀儡;月臨,你幫阿禾穩住引月牌,彆讓霧再合攏;蘇晚,你用銀線纏住右邊的傀儡,我去毀中間那具的骨符。”
分工剛定,最前的傀儡突然揚起白骨手臂,往船舷砸來,手臂上的霧絲如鞭子般抽向甲板,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
孟鐵衣立刻揮刀迎上,骨刃與白骨手臂相撞,火星濺在霧絲上,“滋啦”一聲,霧絲瞬間被燒斷,傀儡的手臂也裂開一道縫。
“來得好!”孟鐵衣借力躍起,骨刃直劈傀儡的肩膀,“這東西的骨頭沒想象中硬,就是霧絲麻煩!”
蘇晚趁機將銀線往右邊的傀儡纏去,銀線避開霧絲,繞住傀儡的腰,指尖用力一拉,傀儡的身體被拽得偏了方向,胸口的骨符暴露在青光裡。
沈硯抓住機會,縱身躍出船舷,聖師骨的青光凝聚在指尖,直撲中間傀儡的胸口——
“哢嚓”一聲,骨符被青光砸得粉碎,傀儡的上半身瞬間散架,白骨“嘩啦”掉進海裡,下半身的礁石也失去光澤,化作普通的石頭沉入海底。
可就在這時,月霧突然劇烈翻滾,原本被青光驅散的霧絲重新聚攏,且比之前更濃,甚至裹上了一層淡紫的邪氣。
水下傳來更多的撞擊聲,船底的震動越來越頻繁,孟鐵衣剛劈開左邊傀儡的手臂,就見霧裡又冒出四具骨礁傀儡的影子,胸口的骨符泛著黑紫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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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些傀儡是被人操控的!”蘇晚的銀線突然繃緊,指向霧的深處,“霧裡有活人的氣息,帶著蝕骨教的骨紋,應該是骨熔窟的餘黨在遠程控傀儡!”
沈硯立刻退回船上,月碎殘片的青光往霧裡掃去,果然見霧的儘頭有一艘黑色的小船,船上站著兩個穿黑袍的人,手裡握著泛紫的骨杖,正往傀儡的方向揮動——他們腰間的骨引與之前骨熔窟長老的一模一樣,隻是顏色更深,顯然修為更高。
“是蝕骨教的‘骨控師’!”月臨翻著手記,聲音發急,“手記說,骨控師能通過骨杖操控十具以上的骨傀儡,還能讓傀儡自爆,把人拖進海裡當養料!”
“不能讓他們再召傀儡!”沈硯將月碎殘片遞給阿禾,“你用引月牌的光護住船,彆讓霧絲靠近;蘇晚,你用銀線纏住骨控師的骨杖,斷他們的操控;我和孟鐵衣去奪船!”
阿禾立刻舉起引月牌,牌麵的青光暴漲,在船周圍織成一道光罩,霧絲一碰到光罩就化作細煙。
蘇晚的銀線順著青光通道往黑船探去,速度快如閃電,瞬間纏住左邊骨控師的骨杖,銀線裡的月氣順著骨杖往裡鑽,骨杖上的邪氣瞬間淡了些。
“找死!”右邊的骨控師見狀,立刻揮動骨杖,霧裡的傀儡突然轉向,紛紛往蘇晚的銀線撲來,想扯斷銀線。
孟鐵衣立刻揮刀劈向撲來的傀儡,骨刃的火星燒斷傀儡的手臂,卻見那些斷骨落在海裡,竟又重新拚接起來,化作更小的傀儡,往船底爬去。
“傀儡能再生!”孟鐵衣皺眉,“得先解決骨控師,不然殺不完!”
沈硯點頭,縱身躍向黑船——他腳踩海麵的青光,如踏實地般快速靠近,聖師骨的青光直撲右邊的骨控師。
那骨控師急忙揮動骨杖,霧裡的傀儡往沈硯身後撲來,卻被聖師骨的青光擋住,瞬間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