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魂殿外的月光愈發澄澈,山穀中複蘇的草木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與之前的腐臭氣息形成鮮明對比。
獲救的百姓們相互攙扶著,朝著穀外走去,沿途不時回頭望向並肩而立的五人,眼中滿是感激與敬畏。
“蝕骨教根基深厚,殘餘勢力遍布三州七郡,尤以西南‘骨霧林’一帶最為猖獗。”守月人取出一張泛黃的輿圖,鋪在一塊平整的白骨上,指尖劃過圖上標記的黑點,“那裡是蝕骨教的主要分舵,由蝕骨尊的三大護法駐守,分彆掌控著骨魂、骨毒、骨陣三門邪術,實力不容小覷。”
沈硯凝視著輿圖上的骨霧林,月骨在掌心微微發熱,似乎感應到了林中正彌漫的邪祟之力:“骨霧林……我曾聽聞那裡常年被黑色霧靄籠罩,霧氣中蘊含蝕骨毒素,誤入者輕則骨脈受損,重則化為白骨。”
蘇晚指尖輕撚相月絲,銀色絲線在空中勾勒出骨霧林的大致輪廓:“相月絲探測到林中有三道強烈的邪祟氣息,與蝕骨尊同源但稍弱,應該就是那三大護法。此外,林深處還有一處能量異常點,可能藏著蝕骨教未銷毀的邪器或殘餘的月碎之毒。”
孟鐵衣扛著骨刃,眼中閃過一絲戰意:“正好!分舵的小嘍囉交給我和阿石來清理,三大護法你們對付,速戰速決!”
阿石握緊短骨刀,胸口的傷勢在丹藥的作用下已無大礙,少年人的眼中滿是躍躍欲試:“沈大哥、蘇晚姐,你們放心,我現在能跟孟大哥並肩作戰了!”
沈硯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好,那就分兵兩路。孟大哥、阿石,你們帶部分百姓中的青壯年,從正麵攻入骨霧林,清理外圍教徒,吸引護法注意力;我和蘇晚、守月人前輩從側翼潛入,直搗分舵核心,淨化邪器與月碎之毒。”
他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三枚用月髓之力淬煉過的骨符,“這是月骨符,蘊含純淨的月核之力,能抵禦骨霧中的毒素,你們各自收好。”
眾人接過骨符貼身藏好,孟鐵衣率先轉身,拍了拍阿石的肩膀:“走,小子,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斬骨破邪!”阿石連忙跟上,兩人帶著十幾名身強力壯的百姓,朝著骨霧林的方向疾馳而去。
沈硯三人則稍作休整,補充了丹藥和水糧,隨後踏上了側翼的小徑。
這條路更為隱蔽,沿途布滿了荊棘與碎石,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
“蝕骨教的三大護法,分彆是骨魂護法、骨毒護法、骨陣護法。”守月人邊走邊介紹,聲音壓得極低,“骨魂護法擅長操控殘魂,能將死者的骸骨煉化為骨兵;骨毒護法精於煉製蝕骨毒,其毒無色無味,能悄無聲息地侵蝕骨脈;骨陣護法則精通邪陣,骨霧林的霧靄便是由他的‘蝕骨迷陣’所化,能讓人陷入幻境,自相殘殺。”
蘇晚指尖的相月絲始終保持展開狀態,警惕地探查著四周:“相月絲沒有感知到埋伏,但前方百米處的霧氣濃度突然增加,應該是進入蝕骨迷陣的範圍了。”
沈硯停下腳步,掌心月骨青金色光芒流轉,將三人籠罩其中:“月核之力能淨化邪祟,應該能暫時驅散迷陣的影響。蘇晚,麻煩你用相月絲引路,找出陣眼所在;守月人前輩,你負責戒備,防止護法突然偷襲。”
兩人齊聲應諾,蘇晚指尖輕彈,數十道相月絲如同銀色探針,刺入前方的黑色霧靄中。
相月絲觸碰到霧氣的瞬間,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霧氣被月髓之力灼燒,暫時退開一條通道。
“陣眼在東北方向三百丈處,藏在一棵千年古樹下,由骨陣護法親自鎮守。”蘇晚很快鎖定了目標,“不過迷陣中還有不少幻象陷阱,我們需要小心應對。”
三人小心翼翼地踏入霧靄中,剛走幾步,周圍的景象便突然變幻。
原本狹窄的小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蒼梧郡街巷,沈硯的祖母正站在巷口,麵帶微笑地朝他招手:“阿硯,快回家吃飯了,祖母給你做了最喜歡的桂花糕。”
沈硯心中一緊,眼中卻沒有絲毫動搖。
他清楚這是蝕骨迷陣製造的幻象,祖母早已離世,眼前的一切不過是邪祟之力勾起的執念。
“祖母,孫兒已經長大了,能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了。”他對著幻象深深一揖,掌心月骨光芒暴漲,“月核為證,邪幻退散!”
青金色光芒掃過,眼前的街巷與祖母的幻象瞬間消散,恢複了霧靄彌漫的林地。
守月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能勘破執念幻象,沈硯,你的心境已遠超同齡人。”
蘇晚卻微微蹙眉:“這迷陣比我想象的更厲害,能精準捕捉人的執念。接下來可能還會有更棘手的幻象,大家務必守住心神,切勿被幻象迷惑。”
話音剛落,周圍的霧氣再次湧動,這次化作了蘇晚記憶中的場景——斷月道上的骨窟,她的師父正被無數骨魂圍攻,渾身是血,朝著她伸出手:“晚晚,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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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便恢複清明。
她指尖相月絲暴漲,銀色絲線交織成網,將幻象籠罩:“師父早已羽化,你這邪祟,休想用幻象動搖我!”月髓之力注入絲線,幻象在光芒中消融,隻留下一縷黑色霧氣,被相月絲瞬間淨化。
三人繼續前行,沿途又遭遇了數次幻象——守月人看到了被蝕骨教屠戮的族人,沈硯看到了月碎時生靈塗炭的慘狀,但他們都憑借堅定的心神和月核之力,一一勘破。
三百丈的距離,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當前方的霧氣突然變得稀薄時,一棵巨大的古樹立於眼前。
古樹的樹乾早已中空,漆黑如墨,樹枝上纏繞著無數白骨,樹底下坐著一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者,雙手結印,雙目緊閉,正是骨陣護法。
他身前的地麵上,刻滿了暗紅色的邪陣符文,霧氣正是從符文陣中源源不斷地湧出。
“沒想到你們能破了我的蝕骨迷陣,倒是有些本事。”骨陣護法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渾濁的白色,“不過,既然來了,就彆想活著離開了。”
他雙手猛地一合,地麵上的符文陣瞬間亮起,無數白骨從地底鑽出,化作手持骨刀的骨兵,朝著三人撲來。
“這些骨兵都是被迷陣困住的死者所化,體內殘留著一絲生魂,不可硬斬,需以淨化之力解脫他們。”沈硯低喝一聲,掌心月骨飛出,青金色光芒化作無數光刃,朝著骨兵斬去。
光刃觸碰到骨兵的瞬間,並未將其擊碎,而是融入骨兵體內,淨化其中的邪祟之力。
被淨化的骨兵動作逐漸停滯,隨後化作點點白光,消散在空氣中,那些被困的生魂得以解脫,朝著三人拜了一拜,便消散無蹤。
骨陣護法臉色一變,顯然沒想到沈硯的淨化之力如此厲害:“妖法!竟敢褻瀆骨魂!”
他猛地站起身,雙手拍向地麵,符文陣的光芒愈發熾盛,古樹的樹枝突然暴漲,如同無數條黑色長鞭,朝著三人抽來。
樹枝上的白骨發出淒厲的嘶吼,蘊含著濃鬱的邪祟之力。
守月人取出青銅令牌,注入月髓之力,令牌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形成一道防護屏障,擋住了樹枝的攻擊:“沈硯,蘇晚,你們去對付骨陣護法,我來牽製這些樹枝!”
“好!”沈硯應了一聲,與蘇晚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身形躍起,朝著骨陣護法攻去。
沈硯掌心月骨凝聚成一柄青金色骨劍,劍身流淌著月核之力,帶著淩厲的破空之聲;蘇晚指尖相月絲化作數道銀蛇,精準地纏向骨陣護法的四肢,試圖限製他的動作。
骨陣護法冷哼一聲,身體突然化作一團黑霧,避開了兩人的攻擊。
黑霧在數丈外凝聚成形,他手中多了一柄由脊椎骨製成的骨杖,骨杖頂端鑲嵌著一顆黑色骷髏頭,散發著幽綠的光芒:“蝕骨陣,起!”
隨著他的咒語,地麵上的符文陣突然旋轉起來,形成一道黑色旋渦,將三人籠罩其中。
旋渦中不斷湧現出各種恐怖的幻象,同時還有無數細小的骨針,朝著三人射去。
“不好,這是蝕骨陣的殺招,骨針上含有劇毒!”守月人臉色大變,連忙催動防護屏障,將骨針擋在外麵,但屏障也被骨針撞擊得搖搖欲墜。
沈硯眼神一凝,體內月核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青金色骨劍光芒暴漲:“接骨術·月破!”他縱身躍起,骨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黑色旋渦的中心斬去。這一劍融合了接骨術的淨化之力與月核的本源之力,不僅能破陣,還能淨化陣中的邪祟與毒素。
“鐺”的一聲巨響,骨劍斬在漩渦中心的符文陣上,青金色光芒與暗紅色光芒劇烈碰撞,產生的衝擊波將周圍的霧氣震散大半。
符文陣出現一道裂痕,黑色旋渦的轉速逐漸變慢,骨針也停止了噴射。
骨陣護法噴出一口黑色鮮血,臉色變得慘白:“不可能!我的蝕骨陣竟然被破了!”
他不甘心地怒吼一聲,手持骨杖,朝著沈硯撲來,骨杖頂端的骷髏頭張開嘴,噴出一團黑色毒霧。
蘇晚早有準備,指尖相月絲交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網,將毒霧擋在外麵。
同時,她身形一閃,繞到骨陣護法身後,相月絲如同利刃,朝著他的後心刺去:“你的對手是我!”
骨陣護法連忙轉身格擋,骨杖與相月絲碰撞,發出金屬交鳴之聲。
蘇晚的相月絲蘊含著月髓之力,不斷侵蝕著骨杖上的邪祟之力,骨杖的光芒逐漸暗淡。
沈硯趁機上前,青金色骨劍再次斬出,直逼骨陣護法的要害。
骨陣護法腹背受敵,左支右絀,很快便露出了破綻。
沈硯抓住機會,骨劍刺穿了他的肩膀,青金色光芒湧入他的體內,開始淨化他體內的邪祟之力。
“啊——!”骨陣護法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在光芒中不斷抽搐,體內的邪祟之力如同潮水般湧出,被骨劍徹底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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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逐漸乾癟,最終化作一堆白骨,散落一地。
隨著骨陣護法的死亡,地麵上的符文陣徹底失去了力量,暗紅色光芒消散,周圍的霧靄也漸漸散去,露出了清晰的林地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