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骨月痕石的淡青光芒愈發熾盛,如同一輪微型殘月懸於空地中央,柔和的光暈不斷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泥土中的腐臭氣息漸漸消散,就連那些散落的骸骨上,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瑩光,仿佛在被緩慢淨化。
沈硯盤膝坐於石前,掌心緊貼石麵,任由精純的月核之力湧入體內,經脈中原本奔騰的氣流漸漸變得愈發凝練,接骨術第七重的壁壘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竟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蘇晚在一旁護法,相月絲如銀帶般環繞在兩人周身,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經過方才的激戰,她的臉色依舊帶著幾分蒼白,但眼神卻愈發清亮。
“沈硯,月痕石的力量比古籍記載的更為精純,你趁機穩固氣息,或許能一舉突破至第八重。”她輕聲說道,指尖的相月絲微微顫動,捕捉到空氣中一絲極淡的異常波動。
孟鐵衣正幫阿石包紮傷口,聞言咧嘴一笑:“那可太好了!等沈兄弟突破了,咱們對付蝕骨教就更有底氣了!”
阿石忍著傷痛,用力點頭:“沈大哥一定可以的!”守月人則手持青銅令牌,緩步在空地周圍踱步,令牌上的藍光與月痕石的青光交相輝映,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外界的邪祟氣息徹底隔絕。
就在沈硯體內氣息漸至巔峰,即將衝擊第八重境界之時,斷骨月痕石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原本柔和的青芒瞬間變得刺眼,石麵上的淡青紋路竟開始扭曲、變紅,仿佛有鮮血在紋路中流淌。
沈硯心中一驚,急忙收斂氣息,掌心的月骨光芒暴漲,試圖穩住石身的異動。
“不好!月痕石的力量失控了!”守月人臉色大變,青銅令牌猛地插入地麵,淡藍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湧出,“地脈修複的過程中,似乎有外力在乾擾!”
蘇晚的相月絲瞬間繃緊,指向溝底西側的一處洞穴:“那裡!有強烈的血煞之氣!”
話音未落,那處洞穴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嘯,緊接著,一道血色光柱衝破洞穴,直刺天際。
光柱中,無數細小的血紋如毒蛇般遊走,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血網,朝著月痕石的方向籠罩而來。
血網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點燃,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原本被淨化的邪祟氣息也隨之卷土重來。
“是蝕骨教的血骨術!”守月人驚呼,“他們竟然在利用地脈異動,施展禁術汙染月痕石!”
孟鐵衣豁然起身,骨刃在手中一揮,劈出一道淩厲的氣勁,將撲麵而來的血紋斬碎:“這群雜碎,竟然陰魂不散!”他剛要衝過去,洞穴中已衝出數十名身著黑衣的教徒,每個人的額頭都刻著血色符文,雙目赤紅,氣息狂暴,顯然是被血骨術強化過的死士。
更令人心悸的是,教徒身後,一名身披血色披風的男子緩步走出。
他麵色慘白,嘴唇卻紅如滴血,手中握著一根纏繞著鎖鏈的骨杖,骨杖頂端鑲嵌著一顆暗紅色的骷髏頭,眼眶中跳動著兩簇血火。
“沈硯,好久不見。”男子的聲音沙啞如破鑼,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沈硯瞳孔微縮,認出了對方:“血骨使?你竟然沒死!”在骨燼城一戰中,這位蝕骨教的五大使者之一被他重創,本以為早已葬身於火海之中,沒想到竟出現在了斷骨原。
血骨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托你的福,我不僅沒死,還因禍得福,領悟了血骨術的真諦。今日,便用你們的鮮血,祭奠我教偉大的碎月大陣!”
他舉起骨杖,頂端的骷髏頭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周圍的黑衣教徒立刻如同瘋魔般衝向沈硯等人。
“阿石,你留下保護沈硯和月痕石!”蘇晚當機立斷,相月絲暴漲數丈,如利刃般朝著衝在最前麵的教徒掃去,“孟大哥,我們聯手攔住他們!”
孟鐵衣應聲而上,骨刃舞成一道殘影,每一次劈砍都帶著開山裂石之勢,黑衣教徒雖被血骨術強化,但在他的絕對力量麵前,依舊不堪一擊,紛紛被骨刃劈成兩半,鮮血濺落在地,竟順著地麵的裂痕緩緩流向月痕石,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著。
“不好!他們的血在汙染月痕石!”守月人發現不對,青銅令牌光芒大漲,一道藍光屏障擋在月痕石前,將流淌而來的鮮血阻隔在外。
但更多的教徒源源不斷地衝來,鮮血越積越多,屏障上的藍光漸漸開始黯淡。
沈硯此時已無暇衝擊境界,他猛地站起身,掌心骨劍凝聚成形,青金色的劍氣中蘊含著淨化之力:“血骨使,你的對手是我!”他縱身一躍,劍指血骨使,劍氣如流星般射向對方。
血骨使冷笑一聲,骨杖一揮,鎖鏈瞬間彈出,纏住了射來的劍氣,輕輕一扯,便將劍氣震碎。
“沈硯,你以為憑你現在的實力,能攔得住我嗎?”他手腕轉動,骨杖頂端的骷髏頭噴出一股黑色的血霧,血霧落地後,竟化作一隻隻血色骨蟲,朝著沈硯爬去。
“接骨術·月焰焚邪!”沈硯低喝一聲,體內月核之力運轉,骨劍上燃起青金色的火焰,火焰所過之處,血色骨蟲瞬間被焚燒殆儘,連一絲灰燼都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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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著輕快的步伐,如一道清風般掠至血骨使身前,骨劍直刺對方心口。
血骨使眼神一凝,身形陡然後退,同時骨杖橫掃,一道血色氣勁朝著沈硯襲來。
沈硯側身避開,骨劍順勢劈下,與骨杖碰撞在一起,“鐺”的一聲巨響,兩人各自震退數步。
沈硯隻覺手臂發麻,對方的力量竟比在骨燼城時強了數倍不止。
“借助血骨術強行提升實力,終究是旁門左道。”沈硯冷聲說道,掌心的月骨光芒流轉,將體內的震蕩之力平複,“這種力量,遲早會反噬自身。”
“反噬又如何?”血骨使狂笑起來,額頭的血色符文光芒大漲,“隻要能完成教主的大業,就算魂飛魄散又何妨!今日,我便讓你看看,血骨術真正的威力!”他猛地將骨杖插入地麵,口中念念有詞,地麵的裂痕中頓時湧出大量的鮮血,這些鮮血在空地上彙聚成一個巨大的血色法陣,法陣中央,無數骸骨從泥土中鑽出,拚湊成一隻隻猙獰的骨獸。
“不好,是血骨聚靈陣!”守月人臉色凝重,青銅令牌全力催動,“此陣以鮮血和骸骨為引,能召喚出地底的血骨怨靈,威力無窮!”
蘇晚的相月絲瞬間交織成一張巨網,將衝在最前麵的一頭骨獸纏住,然而骨獸的力量極大,相月絲竟被一點點拉扯變形。“孟大哥,快幫忙!”蘇晚驚呼道。
孟鐵衣早已殺紅了眼,骨刃上沾染著鮮血,他縱身躍至骨獸身前,全力劈下,骨刃砍在骨獸的頭顱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骨獸的頭顱應聲碎裂,化作一堆骸骨散落一地。
“來得好!正好讓我活動活動筋骨!”他大吼一聲,再次衝向其他骨獸。
阿石手持短骨刀,在沈硯身邊警惕著,每當有漏網的骨蟲靠近,便揮刀將其斬殺。
他雖然修為不高,但身法靈活,總能在關鍵時刻避開危險,為沈硯分擔壓力。
沈硯與血骨使激戰正酣,青金色的劍氣與血色的氣勁在空地上不斷碰撞,爆發出陣陣轟鳴。
血骨使借助血骨聚靈陣的力量,氣息越來越強,而沈硯則因為剛才衝擊境界消耗了不少元氣,漸漸落入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