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的血腥味尚未散儘,晨風吹過倒塌的青石房屋,卷起地上的塵土與碎骨,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幸存的守月人寥寥無幾,皆是老弱婦孺,他們跪在親人的屍體旁,哭聲撕心裂肺,聽得人心頭發緊。
沈硯望著眼前的慘狀,握緊了手中的骨劍,青金色的靈力在劍身微微流轉,卻驅不散心中的沉重。
蘇晚走到他身邊,指尖的相月絲悄然收起,眼中滿是悲憫:“先讓族人處理後事吧,我們幫著加固防禦,防止蝕骨教餘孽再來偷襲。”
沈硯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守月人首領——方才帶路的那名青年,此刻他正紅著眼眶,強忍著悲痛指揮族人。“首領,族中可有安全的地方安置傷員?我等願儘一份力。”
青年首領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聲音沙啞:“多謝沈公子。後山有一處隱秘的石洞,可暫避風險。隻是……族長的遺體還在祭壇旁,我想為他整理遺容。”
孟鐵衣扛著骨刃走上前來,粗獷的臉上滿是肅穆:“我陪你去,順便看看那祭壇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阿石,你帶著婦孺去後山石洞,路上仔細警戒。”
“好!”阿石重重點頭,稚嫩的臉上褪去了往日的嬉鬨,多了幾分沉穩。
他招呼著幾名年輕的守月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老弱,向山穀深處走去。
蘇晚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遞給身旁的守月婦人:“這是凝神止血的藥膏,敷在傷口上能緩解疼痛。”
她一邊幫忙處理傷員的傷勢,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相月絲如無形的蛛網,籠罩在部落周圍,稍有異動便能第一時間察覺。
沈硯則走到祭壇旁,目光落在那片黯淡的藍光上。
祭壇由巨大的青石壘砌而成,表麵刻滿了上古符文,隻是此刻許多符文都已被黑氣侵蝕,變得模糊不清。
守月人首領正跪在族長遺體旁,輕輕擦拭著族長臉上的血跡,族長手中緊緊攥著一塊殘破的石碑碎片,上麵同樣刻著細密的紋路。
“這石碑碎片……”沈硯心中一動,緩步走上前。
守月人首領察覺到他的目光,將石碑碎片遞了過來:“這是族長從祭壇地下的秘室中取出的,他說這是聖師留下的遺物,關乎月碎的終極秘密。方才二長老闖入時,族長拚儘最後力氣將它藏在手中,才沒被奪走。”
沈硯接過碎片,指尖觸及石碑的瞬間,體內的聖師骨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青金色的光芒順著指尖湧入石碑。
碎片上的紋路被光芒點亮,隱約浮現出殘缺的文字,竟是上古接骨人的象形文字。
“蘇晚,你來看看!”沈硯連忙喊道。
蘇晚聞言快步走來,目光落在石碑碎片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是上古接骨文!我曾在師門的古籍中見過記載,隻是能辨認的寥寥無幾。”
她仔細端詳著碎片上的文字,輕聲念道:“月核……碎痕……骨引……還有……蝕骨淵?”
“蝕骨淵?”孟鐵衣眉頭一皺,“莫非是蝕骨教的總部所在?”
沈硯沉吟道:“很有可能。
聖師當年以身化骨支撐殘月,必然留下了關於蝕骨教的線索。
這石碑碎片上的文字雖然殘缺,但‘骨引’二字,或許與啟動碎月大陣的關鍵有關。”
就在這時,後山方向突然傳來阿石的驚呼:“不好!有敵人!”
眾人臉色一變,立刻朝著後山方向奔去。
剛穿過一片密林,便看到數十名身著血色勁裝的蝕骨教徒正圍攻石洞入口,阿石手持短骨刀,奮力抵擋著教徒的攻擊,身上已添了幾道傷口。
“找死!”孟鐵衣怒喝一聲,縱身躍起,骨刃金光暴漲,一刀劈向為首的教徒。
那教徒猝不及防,被劍氣劈中肩頭,慘叫著倒飛出去。
沈硯身形一晃,出現在阿石身邊,骨劍揮出,青金色的劍氣橫掃而出,將幾名教徒逼退:“沒事吧?”
“我沒事!”阿石咬牙道,“他們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想要闖進石洞傷害婦孺!”
蘇晚的相月絲瞬間射出,如銀蛇般纏住兩名教徒的手腕,用力一擰,隻聽“哢嚓”兩聲,兩名教徒的手腕應聲斷裂,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
守月人首領帶著幾名年輕族人也隨後趕到,手中的青銅令牌藍光閃爍,不斷射出淨化之力,侵蝕著教徒身上的血骨之力。
“蝕骨教的爪牙還真是陰魂不散!”孟鐵衣眼中殺意暴漲,骨刃翻飛,每一刀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道,教徒們根本無法抵擋,紛紛倒在血泊之中。
沈硯察覺到這些教徒的氣息與之前遇到的有所不同,他們體內的血骨之力更加狂暴,卻也更加紊亂,仿佛被強行催發一般。
“他們身上的血骨之力不對勁,像是被人用秘術強行提升的,後勁必然極大。”
話音剛落,一名教徒突然發出一聲嘶吼,周身的血骨之力瞬間失控,身體膨脹數倍,竟朝著石洞的方向衝去,顯然是想自爆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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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躲開!”沈硯眼中精光一閃,體內聖師骨的力量全力運轉,青金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擋在石洞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