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骨原的晨光終於穿透殘存的淡黑死氣,灑在白骨鋪就的大地上,折射出細碎銀輝。
骨燼城方向的黑氣徹底消散,那座白骨城池褪去猙獰,隻餘下沉默的輪廓矗立在遠方,仿佛在訴說方才的鏖戰。
沈硯走在隊伍最前,掌心的聖師骨與新奪的月骨碎片相互呼應,青金色與淡銀色光芒交織纏繞,順著他的骨脈緩緩流轉,每一次循環,都讓體內的月骨之力愈發醇厚凝練。
蘇晚並肩走在他身側,指尖相月絲輕輕拂過臉頰,銀線隱入虛空,仍在警惕著周遭動靜。
經曆骨燼城一戰,她眼底的凝重未散,卻多了幾分釋然,輕聲道:“月骨碎片融入聖師骨後,你體內的月碎之痕淡了不少,接骨術的威力也精進了,方才破陣時,靈力波動比之前沉穩數倍。”
沈硯低頭看向掌心雙骨,指尖摩挲著碎片上的古老紋路,沉聲道:“碎片裡藏著上古接骨術的殘息,與聖師骨共鳴時,隱約能感知到‘納月融骨’的法門,隻是還未能完全參透。不過月碎之毒確實被壓製了,幻境發作的頻率應該會降低。”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蘇晚,“你相月絲損耗不小,沿途運轉靈力調息,彆硬撐。”
蘇晚淺笑點頭,指尖銀線微微閃爍,她能清晰感受到沈硯周身靈力的變化,那股溫潤而強大的力量,如同初生的月光,驅散了斷骨原的寒意。
幾日來並肩作戰,兩人的默契早已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彼此的心思。
隊伍中間,孟鐵衣正和新加入的修士們談笑風生,重柄骨刃扛在肩上,刃身殘留的青金色靈力還未散去,他指著骨燼城的方向,語氣豪邁:“這回咱們端了蝕骨教的骨燼城,破了碎月大陣,看他們還敢不敢在斷骨原囂張!等回了月隱穀,我再給你們煉幾柄更好的骨刃,融入月骨碎片的碎屑,威力比現在還強三分!”
幾名新修士聽得熱血沸騰,紛紛舉起手中骨刃,眼中滿是興奮。
骨燼城一戰,他們從最初的緊張膽怯,到後來鼓起勇氣揮刃殺敵,不僅親手斬殺了蝕骨教教徒,更真切感受到了補月盟的力量與溫暖。
手中的骨刃不再隻是武器,更成了他們守護自己、守護同伴的底氣。
阿石依舊守在隊伍後翼,碎石刀握在手中,目光掃過身後漸漸遠去的斷骨叢。那些扭曲的骨化枝乾在晨光中顯得不再那麼可怖,黑色遊魂早已不見蹤跡,隻餘下地麵散落的骨屑,被微風卷起,漸漸消散。
他回頭看向隊伍中央的新成員們,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補月盟的人越來越多,對抗蝕骨教的力量也越來越強,這樣的日子,比獨自在斷骨原流浪踏實多了。
“沈大哥,前麵有遊魂聚集!”隊伍前方一名資深修士高聲喊道。
眾人立刻收斂笑意,握緊手中骨刃,青金色靈力悄然湧動。
沈硯抬手示意隊伍停下,目光向前望去,隻見前方百丈處的骨化林裡,數十隻黑色遊魂正圍著幾名修士嘶吼,那些修士周身靈力微弱,顯然已支撐許久,衣衫破爛,身上布滿傷痕,骨刃上的光芒黯淡無光。
“是被蝕骨教追殺的散修。”蘇晚指尖向月絲探出,片刻後沉聲道,“他們骨脈受損,被死氣侵蝕,已無反抗之力,遊魂正吸食他們的靈力。”
“救人!”沈硯話音未落,孟鐵衣已提著骨刃衝了出去,青金色刃光劃破空氣,徑直劈向遊魂群。
遊魂們發出刺耳的尖叫,被刃光掃中的瞬間,便化作黑煙消散。
阿石緊隨其後,碎石刀橫掃,將圍在修士身邊的遊魂儘數逼退,留出一片安全區域。
沈硯和蘇晚快步上前,聖師骨光芒亮起,青金色靈力化作光點落在受傷修士身上,“接骨術·淨靈”的法門運轉,死氣被緩緩淨化,修士們痛苦的呻吟漸漸平息。
蘇晚則用相月絲纏住他們的手腕,探查骨脈受損情況,輕聲道:“骨脈隻是輕傷,運轉靈力調息片刻便能恢複,不用擔心。”
幾名修士緩過神來,看著眼前的補月盟眾人,眼中滿是感激,掙紮著起身行禮:“多謝各位前輩相救!我們是路過斷骨原的散修,遭遇蝕骨教餘黨追殺,逃到這裡又被遊魂圍困,若非前輩們出手,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沈硯扶起為首的修士,沉聲道:“蝕骨教在骨燼城的勢力已被我們清除,但斷骨原深處仍有他們的餘黨殘留,你們為何會深入斷骨原?”
那修士歎了口氣,麵露苦澀:“我們本是蒼梧郡周邊的修士,近來蒼梧郡外圍也出現了蝕骨教教徒的蹤跡,不少修士被他們擄走煉製骨傀儡,我們無奈之下,隻得結伴前往月隱穀投奔補月盟,卻沒想到在斷骨原遭遇埋伏。”
沈硯眼神一凝,蒼梧郡是他的故鄉,也是他走出的地方,沒想到蝕骨教的勢力竟已蔓延到那裡。
他握緊聖師骨,沉聲道:“你們先隨我們返回月隱穀,穀內有療傷的靈藥和修煉的法門,待傷勢恢複後,再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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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修士連連道謝,加入了隊伍的中堅行列。
隊伍重新出發,晨光越來越盛,斷骨原上的死氣漸漸淡去,偶爾能看到幾株嫩綠的小草從骨屑堆中鑽出,透著勃勃生機——月骨之力淨化死氣後,這片被摧殘的大地,終於開始顯露複蘇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