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四月末,空氣裡還殘留著料峭春寒,但塞納河畔的梧桐已抽出嫩綠的新芽。《颶風營救》劇組駐紮在巴黎東郊的一個舊倉庫改造的臨時片場,空氣中彌漫著咖啡、油漆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開機伊始,一個意想不到的難題,如同塞納河上的晨霧,悄然籠罩了劇組。
“cut!”汪言的聲音透過導演話筒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監視器畫麵定格在機場到達大廳的場景:亞曆珊德拉·達達裡奧飾演的金·米爾斯,拖著行李箱,帶著少女對巴黎的憧憬左顧右盼。
按照劇本,一個油嘴滑舌、帶著點痞帥的當地小混混彼得)會主動上前搭訕,用幾句蹩腳的英語和故作深情的眼神試圖勾引這個初來乍到的美國女孩,為後續她被真正的人販子盯上埋下伏筆。
然而,此刻站在達達裡奧麵前,穿著花哨襯衫、努力擠出“迷人”微笑的群演,卻讓整個畫麵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違和感。這位臨時找來的法國小哥,五官勉強算端正,但氣質畏縮,眼神飄忽,念台詞時磕磕巴巴,彆說勾引美女,連基本的自信都欠奉。活像個誤入片場的便利店收銀員,硬要扮演情場浪子。
“上帝啊!”選角導演瑪莎·哈珀捂著臉,痛苦地呻吟,“巴黎!浪漫之都!帥哥都死絕了嗎?我要的是那種能讓人一眼就心跳加速的壞小子!不是這種……這種還沒開口自己先臉紅的小雛雞!”
連姆·尼森站在一旁,抱著手臂,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亞曆珊德拉·達達裡奧更是努力憋著笑,肩膀微微抖動,這場麵實在太過滑稽。
汪言盯著監視器,眉頭緊鎖。這個角色戲份不多,就幾句台詞幾個鏡頭,但卻是金在巴黎遭遇的第一個“危險信號”,需要演員有那種能瞬間吸引少女目光、又隱隱透出不懷好意的氣質。眼前這位……實在差得太遠。
“換人!”汪言果斷下令,“瑪莎,再去找!今天找不到合適的,這場戲就延後!”
瑪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汪導!巴黎的群演工會我們都篩遍了!稍微有點‘壞小子’氣質的,不是檔期衝突就是開價離譜!剩下的……您也看到了!”她指著那位還在努力對著達達裡奧擠眉弄眼、卻把對方逗得更想笑的群演,一臉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龐大的身影晃悠到汪言身邊,帶著濃鬱的雪茄味和波本酒氣。弗蘭克·古斯塔摸著雙層下巴,小眼睛在汪言身上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圈,然後猛地一拍大腿!
“還找什麼找啊!汪!”古斯塔的嗓門洪亮得能震落片場頂棚的灰塵,“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你不就是現成的嗎?!”
整個片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汪言,又看看古斯塔,再看看監視器裡那個需要“痞帥勾引”的角色設定。
“我?”汪言挑眉,以為自己聽錯了。
“廢話!除了你還有誰?!”古斯塔激動地揮舞著胖手,唾沫星子差點噴到汪言臉上,“看看你這張臉!看看你這身材!188!寬肩窄腰大長腿!奧斯卡最佳導演的光環加持!氣質這塊拿捏得死死的!
隨便換個花襯衫,頭發抓亂點,眼神再帶點那種……那種‘我知道我很帥但我懶得理你’的勁兒!我的上帝!彆說達達裡奧這個小姑娘了,換成我都想跟你走!”
“噗嗤!”不知道誰先忍不住笑出聲來,緊接著,整個片場爆發出哄堂大笑!連一向沉穩的連姆·尼森都忍俊不禁,亞曆珊德拉·達達裡奧更是捂著嘴,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古斯塔先生說得對!”“汪導!您親自上吧!”“奧斯卡導演客串小混混!這話題度絕了!”“是啊汪導!您就救救場吧!我們保證不笑場……噗哈哈!”
起哄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汪言,連瑪莎都眼巴巴地望著他,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汪言看著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又看看監視器裡那個實在不堪入目的“彼得”,額角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眉心:“……化妝師!服裝師!”
“耶!!!”片場瞬間被歡呼聲淹沒!
半小時後。當汪言從臨時化妝間走出來時,整個片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花裡胡哨的夏威夷風襯衫鬆鬆垮垮地套在他身上,扣子故意解開兩顆,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原本一絲不苟的黑發被刻意抓亂,幾縷碎發隨意地垂在額前。臉上化了點妝,加深了輪廓,眉宇間刻意帶上了一絲玩世不恭的慵懶和……若有若無的侵略性。的身高和長期鍛煉塑造出的挺拔身形,將這件廉價的戲服硬生生穿出了t台超模的感覺。那雙平日裡沉靜如淵的黑眸,此刻微微眯起,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打量和一絲危險的誘惑,掃過片場眾人。
“咕咚……”不知道是誰,清晰地咽了口唾沫。
亞曆珊德拉·達達裡奧的小臉瞬間紅透了,像熟透的蘋果。她看著那個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汪言導演朝她走來,心臟不受控製地怦怦狂跳,手指緊緊攥著衣角,連呼吸都忘了。這……這比劇本裡寫的“花花公子”還要有魅力一萬倍!不,是十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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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其他女性工作人員,從場記到化妝師,再到送咖啡的小助理,全都看直了眼,臉頰發燙,眼神迷離。就連一些男性工作人員,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汪言,帥得有點……不講道理。
“action!”副導演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打破了寂靜。
汪言彼得)邁著隨意的步伐,晃到達達裡奧金)麵前,嘴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帶著點壞心眼的弧度,眼神卻專注地鎖定了她,用帶著點法式口音的英語,低沉而富有磁性地開口:“嘿,甜心。第一次來巴黎?迷路的小天使可需要一位……本地向導?”他微微傾身,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欣賞和挑逗。
亞曆珊德拉·達達裡奧完全懵了!劇本裡金應該表現出警惕和一絲不耐煩,但她此刻大腦一片空白,臉頰滾燙,眼神躲閃,完全是被眼前這個“花花公子”蠱惑了的真實反應!那驚慌失措又帶著點害羞的模樣,簡直比劇本要求的還要真實自然!
“cut!”汪言自己喊了停,瞬間從“彼得”的狀態抽離,恢複了導演的冷靜,“亞曆珊德拉·達達裡奧,表情很好,很真實。但金這時候應該更警惕一點,帶點不耐煩。我們再來一條。”
“啊?哦……好,好的汪導!”亞曆珊德拉·達達裡奧這才回過神,臉更紅了,手忙腳亂地整理情緒。
接下來的拍攝異常順利。汪言將“彼得”那種表麵輕浮、內裡藏著算計的勁兒演得入木三分,幾個眼神和細微的表情變化就將角色的危險性傳遞得淋漓儘致。而·達達裡奧在他的“高壓”表演下,也超常發揮,將金那種涉世未深、被突如其來的“豔遇”弄得心慌意亂又強裝鎮定的感覺完美呈現。
當這場戲終於拍完,汪言脫下那件花襯衫,洗掉臉上的妝,重新變回那個冷靜自持的年輕導演時,整個片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所有人都被導演的“犧牲”和精湛的“客串”演技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