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紐卡斯爾廢棄船廠攝影棚。
空氣裡混雜著鐵鏽、油漆和汗水的氣息。巨大的綠幕前，蝙蝠洞的核心場景——超級計算機“兄弟之眼”矗立著。
“action！”汪言沙啞而有力的聲音穿透片場。
監視器上，克裡斯蒂安·貝爾飾演的布魯斯·韋恩，臉上帶著傷汙。他正與摩根·弗裡曼飾演的盧修斯激烈爭論“兄弟之眼”的監控邊界。貝爾語速快，壓抑著憤怒；弗裡曼沉穩睿智，試圖用理性約束。兩人交鋒，火花四濺。
“cut！”汪言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很好！情緒到位！保一條！貝爾，憤怒再內斂，眼神是刀子，不是錘子。弗裡曼，‘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無奈感，再自然點。”
貝爾和弗裡曼點頭調整。片場如精密齒輪運轉起來。
汪言靠回導演椅，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數周高強度拍攝和後期並行，讓他疲憊不堪。華納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幾個實權人物對他這個年輕導演手握《蝙蝠俠》最終剪輯權頗有微詞，私下吹風“導演權力過大”、“需要製片人監督”。汪言心知肚明，這是內部爭權奪利。
“汪導，”英籍助理製片人艾米麗快步走來，遞上黑咖啡，壓低聲音，“華納總部，布雷克副總裁的助理又發郵件‘關切’後期進度，暗示想提前看粗剪片段，‘協調資源’。”語氣帶著嘲諷。
汪言接過咖啡，苦澀讓他精神一振。他冷笑：“告訴他們，粗剪版按計劃在內部放映會提交。‘協調資源’？是想塞人指手畫腳吧？告訴他們感謝關切，一切按合同執行，最終剪輯權不容討論。至於進度？就說……我們在為哥譚謝幕加班，沒空玩政治。”
“明白。”艾米麗會意記下。
時間在高效拍攝中流逝。最後一個鏡頭——貝爾站在蝙蝠洞邊緣，俯瞰下方閃爍的“兄弟之眼”，眼神複雜而堅定——完美通過。
“cut！”汪言的聲音帶著塵埃落定的平靜，“tphotographyonanbegins!goodjob,everyone!”
“yeah——！”
歡呼瞬間爆發！道具師扔下工具，燈光師擊掌，場務蹦跳，貝爾也露出笑容，與弗裡曼擁抱。辛苦數月，哥譚的傳奇起源，此刻定格。
香檳開啟，金色酒液噴湧。人們噴灑、擁抱、祝賀。汪言被簇擁著，露出久違的笑容。他接過艾米麗遞來的香檳，高舉：“敬哥譚！敬蝙蝠俠！敬所有付出心血的人！你們是最棒的！”
“cheers!!!”歡呼震耳欲聾。
狂歡中，汪言避開人群，走到角落，拿出衛星電話，撥通專屬頻道。
《神雕俠侶》劇組剛結束一場夜戲。劉藝菲飾演的小龍女，一身素白，臉上帶著刻意營造的冰霜，在助理玉的陪同下走回酒店房間。卸下繁複頭飾和特製輕量化假發套的間隙，衛星電話震動起來。
“汪言哥哥！”劉藝菲拿起電話，看到屏幕裡汪言疲憊卻帶笑的臉，眼底瞬間漾開真切的笑意，聲音清亮，“你那邊……殺青了？我聽到好大的歡呼聲！”儘管帶著小龍女的妝容，那份屬於17歲當紅演員的明麗光彩依舊從眉梢眼角透出來24。
“嗯，剛喊了‘cut’。”汪言的聲音傳來，背景有隱約歡呼，“哥譚暫告段落，你的騎士…暫時失業了。”他開了個玩笑，試圖驅散疲憊。
“太好了！”劉藝菲唇角揚起，帶著完成重要工作的輕鬆感，“終於可以喘口氣了？看你眼睛紅的，熬了多久？”她湊近屏幕，目光帶著演員對同行狀態的敏銳觀察和關切8。
“喘氣？”汪言苦笑，抿了口香檳，“想得美。接下來是更漫長的後期戰爭。粗剪版得在華納內部放映前搞定，堵住某些人的嘴。”他沒細說內部齟齬。
“啊…華納那邊還不消停？”劉藝菲微蹙了下眉，語氣裡有種超越年齡的了然，隨即轉為堅定，“彆理他們，汪言哥哥。你的判斷從沒錯過，《蝙蝠俠》隻會成功。
按你的節奏來，他們最後都得服氣。”這份篤定源於對他能力的絕對信任，也帶著少年成名者特有的銳氣23。
汪言被她語氣裡的維護逗得低沉一笑：“好，聽茜茜的，讓他們服氣。”
他看著屏幕裡女孩清澈又堅定的眼神，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你呢？今天古墓戲拍得順利嗎？威亞勒得難受沒有？”
“挺順利的，玉姐很專業，重頭戲份都安排得很妥當。”劉藝菲語氣平和，帶著職業演員的務實，“你給的‘小背心’和輕發套幫了大忙，省力不少。就是…”
她無奈地聳了下肩，流露出一點少女本色，“古墓裡寒氣重，還要一直繃著‘姑姑’那張臉，幾場下來感覺顴骨都僵了。”她用手指輕輕揉了揉臉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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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我的小龍女。”汪言聲音帶著心疼，“再堅持堅持。等這邊粗剪版搞定…”他頓了頓，深邃的眼眸隔著屏幕鎖住她，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我帶你去個暖和的地方，讓你想怎麼笑就怎麼笑，好不好？”
“真的？！”劉藝菲的眼睛瞬間被點亮，如同星子落入清泉，那份屬於17歲女孩對驚喜的期待展露無遺，“去哪？馬爾代夫？夏威夷？”。
“秘密。”汪言故意賣關子，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保證讓你驚喜。”他想起香港寶庫裡的東西，心跳加快。
兩人又聊了幾句片場瑣事，汪言那邊似乎有人找他。
劉藝菲雖有不舍，還是利落地叮囑：“好啦，大導演快去忙正事！記得按時吃飯！咖啡彆當水喝！還有…彆熬太晚！”語氣帶著熟稔的關心。
“遵命，小龍女殿下。”汪言笑著應下，在掛斷前，用隻有她能聽懂的、低沉而繾綣的語氣說了一句：“等我。”
屏幕暗下。劉藝菲握著發燙的電話，那句“等我”在耳邊縈繞，帶著滾燙的暖意驅散了古墓戲的陰冷。
她對著鏡子，看著鏡中那個眉眼間不自覺流露甜蜜、與“高冷姑姑”形象截然不同的自己，唇角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引擎低沉轟鳴。汪言疲憊地靠坐。舷窗外是雲海和太平洋。他剛結束與華納高層的火藥電話會議，對方再次以“內部流程”要求提前審粗剪。汪言寸步不讓，搬出合同頂回。
“sir，預計三小時後抵港。”機長報告。
“知道了。”汪言合上筆記本。他需要放鬆，而能讓他放鬆的，隻有即將見到的東西。他撥通另一個加密頻道。
“汪生。”恭敬沉穩的男聲響起，是周允生大師的首席助手阿昌。
“昌哥，東西…好了？”汪言聲音帶一絲急切。
“好了，汪生！師傅和我，還有三位師兄弟，守了它整整三天！等您來接它！”阿昌聲音激動驕傲。
“好。我三小時後到。老地方見。”汪言閉眼。腦海裡不再是哥譚陰霾或華納爭鬥，而是那件耗費心血、寄托承諾的絕世之作——那頂九龍九鳳點翠嵌寶冠，和那襲雲錦織金繡鳳霞帔。
香港，中環，銀行地下金庫
厚重合金門無聲滑開。空氣冰冷乾燥。柔和的射燈下，一個覆蓋暗紅天鵝絨的高大立櫃靜靜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