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言麵不改色,端起茶杯和黃小明示意了一下:“黃先生演技紮實,情緒飽滿,楊過這個角色很有層次。”他用了“黃先生”這個稍顯正式但又不失禮貌的稱呼,既回應了敬酒,又保持了一點距離感。
黃小明卻仿佛受到了莫大鼓勵,一口乾了杯中酒,笑容更加燦爛:“汪導您叫我小明就行!在您麵前,我永遠是小輩!以後還得靠您和‘姑姑’多提攜呢!”他故意把“姑姑”兩個字咬得清晰又帶著點戲謔的親近感,眼神瞟向劉藝菲。
“噗……”正在喝湯的餘敏差點嗆到,趕緊忍住笑。
張記中也忍俊不禁,指著黃小明笑罵:“你這小子!沒大沒小!”
劉藝菲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像煮熟的蝦子,又羞又惱地瞪了黃小明一眼:“小明哥!你…你再亂叫!”那聲嬌嗔,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撒嬌。
汪言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深邃的眼眸看向黃小明,裡麵沒什麼情緒,卻讓正得意笑著的黃小明心裡莫名地打了個突,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趕緊找補:“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藝菲你彆生氣!我自罰一杯!”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汪言這才收回目光,沒說什麼,隻是又給旁邊“氣鼓鼓”的小龍女夾了一塊剔好刺的魚肉。劉藝菲看著碗裡的魚肉,再看看汪言淡定的側臉,心裡的那點羞惱瞬間被甜絲絲的感覺取代,乖乖低頭吃魚,嘴角卻忍不住悄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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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明暗暗抹了把冷汗,心裡嘀咕:這位“姑父”氣場太強了!玩笑不能開過頭!
接下來的飯局,在張記中和餘敏的主導下,話題轉向了武俠劇的拍攝心得、國內外影視市場的差異,氣氛重新變得專業而融洽。
黃小明也收斂了許多,適時插科打諢,活躍氣氛,展現著他良好的社交能力。劉藝菲則安靜地坐在汪言身邊,偶爾小聲回答張記中的問題,大部分時間都在專注地對付汪言夾過來的菜,像個被投喂得很滿足的小倉鼠。
晚餐結束,已是星鬥滿天。山間的夜風帶著沁人的涼意和草木的清香。
張記中摸著吃撐的肚子,看著並肩站在餐廳門口、沐浴在月光下的汪言和劉藝菲,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拍了拍黃小明的肩膀,聲音洪亮:“小明啊!交給你個光榮任務!汪導和茜茜難得來雁蕩山,這夜景也是一絕!
你熟門熟路,當好向導,陪汪導和茜茜好好轉轉!領略一下咱們雁蕩山的夜色!我和老餘還有點事跟製片商量。”他故意把“陪汪導和茜茜”說得意味深長。
黃小明多機靈一個人,立刻心領神會!這是製造獨處機會,也是給他繼續在“姑父”麵前刷好感的機會!他立刻挺直腰板,拍著胸脯保證:“張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讓汪導和藝菲乘興而來,儘興而歸!”他轉頭,臉上堆起無比燦爛的笑容,對著汪言和劉藝菲,語不驚人死不休:
“姑父,姑姑,咱們走著?”
轟——!
“姑父”兩個字,如同平地驚雷,在寂靜的山夜中格外清晰響亮!
汪言再怎麼淡定,也被這突如其來、極其順口的稱呼弄得一怔!他微微挑眉,看向黃小明,眼神裡帶著一絲錯愕和探究。這家夥,膽子是真不小,順杆爬的本事一流。
劉藝菲更是瞬間石化!剛剛被山風吹得微涼的臉頰瞬間滾燙!她感覺頭頂都要冒煙了!又羞又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跺著腳嬌嗔道:“黃小明!你…你亂叫啥呢!
誰…誰是你姑姑!還…還姑父!你…你氣死我了!”她羞得語無倫次,小拳頭都攥緊了,可那緋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裡,除了羞惱,分明還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竊喜和甜蜜。這稱呼…雖然羞死人了…但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黃小明看著劉藝菲那羞紅臉跺腳的小模樣,再看看汪言那雖然錯愕但並未動怒,甚至眼底似乎還有一絲幾不可查的笑意的神情,心裡的大石頭徹底落了地,膽子更肥了。
他嘿嘿一笑,撓了撓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自覺失言”的樣子:“哎呀!瞧我這張嘴!一順口就…汪導您彆介意!藝菲你也彆生氣!
我這不也是…也是替咱們楊過和小龍女高興嘛!戲裡團圓,戲外…咳咳…那個,風景好啊!那啥…斷腸崖那邊夜景特彆棒!視野開闊,能看到整個靈峰!我這就帶路!”
他嘴上說著帶路,腳下卻像生了根,眼神在汪言和劉藝菲之間來回瞟,臉上掛著“我懂,我什麼都懂”的促狹笑容,就是不動彈。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我這千瓦大電燈泡,是不是該自覺點閃人了?
山風吹過,帶著瀑布的水汽,清涼濕潤。月光如水銀瀉地,將三人的影子拉長。
汪言看著眼前羞得不敢抬頭、隻露出一個紅彤彤耳朵尖的劉藝菲,又看了看黃小明那副“我很識相”的擠眉弄眼,心底那點錯愕化作了無奈的笑意。他自然能看出黃小明的小心思,也懶得計較這滑頭的稱呼了。
“黃先生,”汪言終於開口,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朗平穩,聽不出喜怒,“雁蕩山的地形你熟,斷腸崖的方向,指一下就好。更深露重,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他這話說得客氣,但意思再明白不過:向導不用了,你可以撤了。
黃小明如蒙大赦,心裡樂開了花!成了!他立刻指向不遠處一條掩映在竹林中的小徑,語速飛快:“明白明白!汪導您順著這條小路往上走,大概十分鐘,穿過那片竹林,就能看到斷腸崖的平台了!
視野絕對一流!安全沒問題,劇組清理過!那…那我就不打擾您和藝菲…呃…欣賞夜景了!張導還找我有事!先走一步!祝二位玩得開心!”
他像隻滑溜的泥鰍,語速飛快地說完,對著汪言和劉藝菲做了個誇張的抱拳禮,然後轉身,腳下生風,一溜煙地消失在餐廳門口的燈光裡,跑得比兔子還快。
山道上,瞬間隻剩下汪言和劉藝菲兩人。安保人員如同融入了夜色中的山石,遠遠地、無聲地綴在後麵,保持著既能隨時策應又不打擾雇主的距離。
鮑斯則如同最忠誠的影子,沉默地站在汪言身後幾步外,仿佛一道融入夜色的屏障。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山風吹拂竹葉的沙沙聲,遠處瀑布隱隱的轟鳴,還有…彼此清晰可聞的心跳聲。
劉藝菲感覺臉上的熱度還沒退下去,心跳得飛快,剛才黃小明那兩聲“姑父姑姑”還在腦子裡嗡嗡回響。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白色的運動鞋尖,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不敢看旁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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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言看著她這副鴕鳥樣,眼底的笑意終於漫了上來。他伸出手,極其自然地,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手腕。肌膚相觸的瞬間,劉藝菲像被電流擊中,猛地一顫,卻沒有掙脫。
“走吧,”汪言的聲音低沉溫和,帶著山風般的清冽,“去看看讓黃小明誇上天的夜景。順便…”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戲謔,“安撫一下我們這位被‘姑父’嚇到的小龍女?”
“你還說!”劉藝菲終於抬起頭,羞憤地瞪了他一眼,月光下,那雙眸子水光瀲灩,盛滿了嬌嗔,臉頰紅撲撲的,比任何胭脂都動人。她想甩開他的手,卻被握得更緊。
“難道不是?”汪言挑眉,拉著她往竹林小徑走去,步履從容,“我看某人剛才臉紅得,都快趕上這山裡的楓葉了。”
“那…那還不是怪黃小明亂叫!還有你!”劉藝菲被他牽著走,嘴上不服輸,“你…你剛才為什麼不反駁他?還讓他叫‘黃先生’!你明明就…就默許了!”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含在嘴裡。
“反駁什麼?”汪言停下腳步,轉過身,月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深邃的眼眸鎖住她,裡麵跳動著星子般的光芒,“他說錯了嗎?”
劉藝菲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汪言,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溫柔和篤定,那句帶著戲謔卻又無比認真的反問,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間漾開巨大的漣漪。
所有的羞惱、嗔怪,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甜蜜的暖流,洶湧地衝刷著她的心房。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傻傻地看著他,任由紅暈再次席卷臉頰和脖頸。
汪言看著她呆呆的、又羞又喜的模樣,低笑出聲,伸手,極其自然地用指腹輕輕刮了一下她挺翹的鼻尖:“傻丫頭。走了,看夜景去。”
他重新牽起她的手,這一次,不再是握著手腕,而是直接將她微涼的小手包裹進自己溫暖寬厚的掌心。十指,悄然交扣。
劉藝菲隻覺得一股滾燙的熱流從相握的手心直衝頭頂,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那隻被緊緊包裹的手上。
她忘了反駁,忘了害羞,甚至忘了走路,就這麼傻傻地被他牽著,亦步亦趨地走進那片沙沙作響的竹林深處。月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將兩人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山林寂靜,隻有風聲、竹葉聲、瀑布聲,還有彼此交織的、越來越清晰的心跳。遠處斷腸崖的輪廓在月色下若隱若現,見證著崖下這對“過兒”與“姑姑”跨越時空的甜蜜。
鮑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墨鏡後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幽暗的山林,如同最沉默的守護者。他知道,屬於sir和crysta小姐的雁蕩山之夜,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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