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曼哈頓，錨點影業總部頂層。
深秋的寒風拍打著巨大的落地窗。窗內，是高度緊張、精密運轉的氛圍。這裡是後期戰爭的核心。
汪言深陷在寬大的座椅中，麵前三塊巨大的顯示器呈弧形排列，散發著冷光。屏幕上，avidediaposer的複雜界麵鋪滿了《蝙蝠俠：俠影之謎》的素材軌道。空氣裡彌漫著顯示器微焦的氣息和濃烈的咖啡味。
他的指尖在數位板上快速滑動，眼神銳利，鎖定在中間屏幕的片段——哥譚下水道，布魯斯·韋恩墜入深井，被蝙蝠群包圍的噩夢。蝙蝠振翅的聲效和布魯斯的喘息在監聽耳機裡清晰得令人窒息。
“停！”汪言按下暫停，畫麵定格在布魯斯驚恐的雙眼特寫。“這裡，”他用筆尖點了點瞳孔中一個模糊的蝙蝠倒影，“這個倒影動態還是有點‘滑’，不夠‘抽搐’。
我要的是生物振翅特有的神經質抖動，是恐懼在視網膜炸開的感覺！告訴維塔，重調動作捕捉數據，增加隨機參數，渲染精度提到最高。”
“收到，汪導。”旁邊的首席剪輯師薩莉·門克立刻記錄，同時通過內線電話向維塔工作室傳達指令。聲音帶著熬夜的沙啞：“理查德確認收到，48小時內給新版本。”
汪言點點頭，疲憊地捏了捏眉心。眼底的血絲和下巴的胡茬訴說著連續高強度剪輯的代價。粗剪版長達3小時45分鐘，他需要在未來兩個月內精煉到2小時20分鐘以內，確保每一幀都傳遞出黑暗、寫實的基調。這是一場與時間、細節的角力。
他將時間線拖到另一關鍵點——布魯斯在喜馬拉雅影武者聯盟基地的“恐懼訓練”。貝爾的表演充滿爆發力，背景是後期添加的風雪懸崖和古老寺廟。
“環境融合度不夠。”汪言指著貝爾腳下積雪與cg岩石接縫處的不自然反光，“風雪粒子和實拍雪粉互動有斷層。告訴維塔，用他們的‘assive’軟件重新計算碰撞和附著效果。
我要看到雪花‘粘’在睫毛和衣領褶皺裡，被熱氣瞬間融化的細節。還有，”他放大畫麵，指著遠處懸崖邊緣一塊石碑，“做舊痕跡太‘新’。
加青苔腐蝕和冰裂紋理貼圖，環境光計算更‘臟’，要它像在那裡矗立了千年。”
“明白！”薩莉飛快記錄，同步給維塔。她知道汪言對畫麵真實感的苛求到了像素級，每一個調整都意味著維塔圖形工作站漫長的渲染時間和不菲的預算。
這時，汪言手邊的加密手機震動起來，屏幕顯示“古斯塔”。他瞥了一眼，對薩莉說：“休息十分鐘。”
薩莉點頭，起身活動脖頸走向咖啡機。
汪言接起電話。弗蘭克·古斯塔標誌性的大嗓門立刻傳來：
“汪！《宿醉》的病毒營銷，炸了！徹底炸了！”
古斯塔聲音激動：“按你的點子，上周五淩晨在拉斯維加斯大道、時代廣場等十幾個地方貼了五千張‘尋人啟事’！印著
那四個活寶婚禮前和第二天早上的鬼樣子！配文：‘尋人：昨晚的我們。有線索請聯係：。astnight。’！”
“結果！”古斯塔聲音拔高，“網站上線24小時就被擠爆！訪問量超兩百萬！服務器加了三次！全美都在討論這個‘尋人啟事’！
‘astnight?’成了穀歌熱詞前三！院線經理電話快打爆了！汪！你這創意絕了！”
汪言當然知道。這種利用好奇心的病毒營銷在2004年的好萊塢是顛覆性的。他提供了核心創意，獅門的團隊執行到位，效果超預期。
“熱度維持住。”汪言聲音平靜，“讓網站持續更新‘線索’——模糊監控截圖、賬單碎片、莫名紋身照片……保持神秘感。yspace、facebook發起‘分享你的最瘋狂宿醉經曆’話題，用astnight標簽。熱度前十送首映禮門票和拉斯維加斯雙人遊。調動參與感。”
“明白！太明白了！”古斯塔充滿乾勁，“這就安排！《宿醉》絕對是明年春季檔的核彈！”
掛斷電話，汪言揉了揉太陽穴。淩晨1點47分。他灌了口涼透的黑咖啡，苦澀帶來短暫清醒。正準備重新工作，桌上那部專屬劉藝菲的衛星電話輕輕震動起來。
汪言冷峻的眉眼瞬間柔和，迅速接通視頻。
屏幕亮起，映出劉藝菲在柔和床頭燈下的精致麵龐。她剛洗完澡，烏黑長發微濕地披散，穿著粉色珊瑚絨睡衣，懷裡抱著那隻白色泰迪熊“守衛”。背景是她臥室溫馨的米色牆壁。
“汪言哥哥！”聲音清甜軟糯，帶著剛睡醒的慵懶鼻音和思念，“你還在剪片子？都這麼晚了！”她湊近屏幕，大眼睛忽閃，看清他疲憊的樣子，小嘴微嘟，“黑眼圈這麼重，都有胡茬了！玄武說你昨天就吃了一頓三明治！”語氣關切中帶著一絲小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