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言哥哥!”劉藝菲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了爆炸性的驚喜,尾音都激動得變了調。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人拽進房間,反手“哢噠”一聲鎖上門!
下一秒,整個人就像一枚發射成功的人形小炮彈,結結實實地撞進了汪言帶著寒意的懷裡,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小臉在他冰涼的外套上蹭了又蹭,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混合著寒風、塵土和獨屬於他的冷冽氣息,
“你怎麼來了!怎麼都不告訴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還以為白天是凍昏頭出現幻覺了!你明明昨晚還在紐約!還在看蝙蝠俠的鏡頭!你眼睛裡的血絲呢?是不是又沒好好睡覺?”
她語速快得像連珠炮,問題一個接一個砸出來,興奮激動得語無倫次,完全沒了白天片場裡那點刻意維持的“神仙姐姐”的清冷模樣。
汪言被她撞得微微後退半步,後背抵住了冰冷的門板。他穩穩接住這枚熱情的“炮彈”,無奈地低笑出聲,將手裡的保溫桶和紙袋舉高了些,免得被撞翻:“慢點,小炮彈。湯灑了你晚上喝什麼?”
他低下頭,看著懷裡那顆毛茸茸、濕漉漉的小腦袋在自己胸口蹭來蹭去,聞著她發間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洗發水清香,連日奔波和《蝙蝠俠》後期帶來的沉重疲憊,仿佛被這溫軟的衝擊撞得煙消雲散,隻剩下滿心柔軟的暖意。
“給你個驚喜。”他空出一隻手,揉了揉她半乾的頭發,指腹擦過她冰涼柔嫩的耳廓,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長途飛行後的沙啞,
“《蝙蝠俠》那邊粗剪定了,後麵特效渲染和配樂是水磨工夫,製片人盯著就行。我……偷跑幾天。”
劉藝菲仰起小臉,大眼睛在昏暗的床頭燈光下亮得驚人,像盛滿了揉碎的星光,裡麵是毫不掩飾、近乎貪婪的歡喜和依賴,還有一絲心疼:“那……那你能待多久?”她追問,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他工裝外套粗糙的布料。
“看情況。”汪言沒給準話,攬著她往裡走了兩步,將保溫桶和紙袋放到靠窗的小圓桌上,“先把薑湯喝了。讓酒店廚房特意熬的,老薑足料,加了紅糖和桂圓,比片場那稀湯寡水的強。”
他擰開保溫桶厚重的蓋子,一股極其濃鬱醇厚、帶著辛辣甜香的薑味瞬間霸道地彌漫開來,驅散了房間裡最後一絲寒意。
他又從那個大紙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一個嶄新的、粉白色相間的長耳朵兔子造型暖手寶,比片場那個大了整整一圈,毛茸茸的,看著就暖和。
他拉過劉藝菲冰涼的小手,把暖手寶塞進她懷裡:“喏,這個功率大,充一次電能熱八小時以上。抱著,彆撒手。”
劉藝菲懷裡抱著瞬間散發出溫暖熱度的泰迪熊,又看看桌上那桶熱氣騰騰、散發著誘人甜香的深琥珀色薑湯,再抬眼看看風塵仆仆、眼底帶著倦色卻專注看著自己的汪言,心裡那股甜意像發酵的麵團,迅速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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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滿了整個胸腔,暖得她鼻子都有點發酸。她乖乖地“哦”了一聲,像隻被順了毛的兔子,蹭到小圓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捧起碗,小口小口地喝著滾燙的薑湯。甜辣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暖流順著食道一路熨帖到胃裡,再蔓延到四肢百骸。
汪言則很自然地拿起她掉落在床上的劇本,坐到床沿,修長的手指翻動著書頁,準確地找到了用熒光筆做了密密麻麻標記的那幾頁——正是明天要拍的“出穀”戲份。
“今天跟黃小明搭戲,感覺怎麼樣?”他狀似隨意地問,目光落在劇本上,語氣平淡。
一提這個,劉藝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剛被薑湯熨帖下去的那點小委屈瞬間又冒了上來。小臉一垮,嘴巴撅得老高:“彆提了!汪言哥哥!他今天又又又笑場!
ng了八遍!整整八遍啊!”她激動地放下碗,伸出兩根手指,比劃出一個誇張的“八”字,在汪言眼前晃了晃,“每次我剛要醞釀好那種曆經滄桑、心如死灰又被他喚醒的複雜眼神,情緒剛上來一點點……他!‘
噗嗤’一聲!笑了!!”劉藝菲模仿著黃小明那聲短促又突兀的笑,惟妙惟肖,小臉氣得鼓鼓囊囊,“張導氣得胡子都飛起來了!抄起喇叭吼得整個山穀都在回音!我的情緒全被他攪沒了!”
她越說越氣,抱著暖烘烘的兔子暖手寶,像抱著一麵控訴的盾牌,對著汪言大吐苦水:“還有!吊威亞的時候也是!他老愛跟我搭話緩解緊張!
說什麼‘藝菲你冷不冷啊?’‘這姿勢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拜托!我正憋著一口氣,全靠那口氣撐著做動作呢!他一打岔,我氣一鬆,差點岔氣從半空掉下來!煩死了!真的煩死了!”
汪言聽著她生動的抱怨和誇張的肢體語言,眼底的笑意更深,幾乎要溢出來。他放下劇本,走到小圓桌旁,挨著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用指腹輕輕擦掉她嘴角因為激動說話而沾上的一點黏稠的薑汁:“也許他是想緩和氣氛,怕太緊張。”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像冰層下流動的暗河,“不過……下次他再因為你入戲而笑場害你ng重來,”
他看著劉藝菲瞬間亮起來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你就直接跟張記中說,讓他自己對著綠幕演八遍,你正好歇著喝我送的薑湯。”
“噗——哈哈哈!”劉藝菲被他這一本正經的“告黑狀”建議徹底逗樂了,剛才那點委屈和氣憤瞬間煙消雲散,笑得差點把懷裡的暖手寶扔出去。
她順勢歪倒,頭靠在他堅實溫暖的肩膀上,抱著他的胳膊蹭聲音甜得發膩:“還是汪言哥哥最好!最懂我!那你……那你現在陪我練練明天的詞好不好?
就是楊過和我出穀那段,我總覺得情緒還差那麼一點點,找不到那種……那種久彆重逢、相依為命、又帶著點茫然的感覺……”
“好。”汪言應得乾脆利落,拿起劇本,“來吧,姑姑。”
房間裡低低的台詞聲很快響起,壓過了暖氣片的嗡鳴。劉藝菲努力調整呼吸,眼神漸漸放空,試圖找回穀底十六年後的那份沉寂和心如死水。
汪言則完全收斂了所有溫和,眼神變得熾熱、狂喜、失而複得的巨大衝擊中混雜著深入骨髓的後怕和小心翼翼,連帶著聲音都帶上了一種劫後餘生的嘶啞和顫抖。
“龍兒!我們出來了!你看,天亮了!”
“……出來了?”
“是啊!出來了!再也不用回那鬼地方了!”汪言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仿佛要將背上的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哦……”劉藝菲輕輕應了一聲,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在那空茫中,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依戀和脆弱,如同冰層下的遊魚,悄然浮現。她下意識地將冰涼的臉頰,輕輕貼向他溫暖的頸側。
沒有誇張的肢體動作,隻有眼神的交鋒和聲音裡蘊藏的巨大情感張力。劉藝菲在汪言強大氣場和精準情緒引導的帶動下,狀態越來越好。
那一聲輕若蚊蚋的“哦”,從最初的死寂茫然,到一絲微弱如星火的依戀被喚醒,情感層次被演繹得絲絲入扣。
“好!”汪言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讚許,瞬間打破了戲中的沉重氛圍,變回了那個溫和的汪言哥哥,“記住這種感覺。
明天片場,就把黃小明當成一個會走位、會說台詞的高級道具柱子。你的情緒,隻給鏡頭,隻給小龍女這個角色本身。”
“嗯!”劉藝菲用力點頭,大眼睛裡充滿了被肯定後的信心和光彩,抱著暖手寶的手臂都收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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