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迪士尼製片廠，《加勒比海盜2：聚魂棺》的攝影棚內，最後一場戲的燈光亮得有些刺眼。模擬驚濤駭浪的鼓風機發出巨大的轟鳴，吹得約翰尼·德普那頭標誌性的臟辮和破爛衣服獵獵作響。
“cut！”汪言的聲音透過擴音器，穿透了噪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終於落地的輕鬆，“goodjobeveryone!ty!終於！）”“oooo!”
巨大的歡呼聲瞬間淹沒了鼓風機的轟鳴。工作人員、演員們互相擊掌、擁抱，疲憊的臉上洋溢著如釋重負的笑容。連續幾個月的高強度拍攝，每天泡在綠幕、海水和威亞裡，此刻的解脫感如同潮水般湧來。
德普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身上還帶著傑克船長的痞氣，遞給汪言一小瓶朗姆酒：“嘿，船長，我的‘醉拳’收官之作怎麼樣？”
汪言接過瓶子，和他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嘴角難得地勾起一個明顯的弧度：“完美，傑克。你做到了。”他環視著這片由他親手打造的、充滿奇幻與冒險的“加勒比海”，深吸了一口氣，“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請客！”
更大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攝影棚的頂棚。
殺青宴在比弗利山莊一家高檔餐廳舉行，氣氛熱烈得像是提前過聖誕。德普端著酒杯四處遊蕩，即興表演著傑克船長的經典動作，引得哄堂大笑。
奧蘭多·布魯姆和亞曆珊德拉·達達裡奧湊在一起低聲談笑。製片人傑瑞·布魯克海默端著香檳，紅光滿麵地穿梭在人群中，接受著眾人的祝賀。
汪言作為導演和核心，自然被圍在中心。他端著酒杯，應付著絡繹不絕的敬酒和讚美，臉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眼神卻已經飄向了遠方。
喧囂之下，是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他知道，《加勒比海盜2》的骨架是前世驗證過的成功模板，他需要做的，是在這個基礎上注入更精準的節奏和更鮮明的角色弧光。
粗剪權交給迪士尼經驗豐富的剪輯團隊，他最後把關即可。真正的挑戰，是《加勒比海盜3：世界的儘頭》。
那裡麵，有他親手加入的原創角色——雲長纓，由劉藝菲飾演。這個角色的融入是否絲滑，劇情的改動是否合理，才是他拍攝剪輯時需要傾注全部心力去雕琢的。
“汪導，恭喜殺青！”布魯克海默走過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聚魂棺》的素材棒極了！我有預感，它會超越第一部！迪士尼那邊對粗剪時間表很滿意，你放心去忙你的‘東方項目’吧，這邊交給我們。”
“謝謝，傑瑞。”汪言和他碰杯，“對於《加勒比海盜3：世界的儘頭》來說雲長纓的戲份很關鍵，涉及到《加勒比海盜3》能否在華語市場票房突破新高，拍攝時我會全程跟進。”
“當然！我們都很期待茜茜的表現！”布魯克海默笑著點頭。
宴會持續到深夜。汪言回到比弗利山莊的豪宅時，已是淩晨。巨大的房子空曠而安靜，少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迎接，顯得有些冷清。他脫下外套，走到客廳，拿起衛星電話，撥通了武漢的號碼。
鈴聲響了幾下就被接起，傳來劉藝菲帶著睡意的、軟糯的聲音：“喂……汪言哥？”
“吵醒你了？”汪言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剛結束殺青宴，到家了。”
“沒有沒有，我剛躺下！”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精神起來，“殺青啦？恭喜汪大導演！辛苦啦！”她頓了頓，聲音帶著點小得意，“外婆今天教我做了新菜，粉蒸肉！等你回來做給你吃！”
“好。”汪言嘴角的笑意加深，仿佛能透過電波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和微紅的臉頰，“在家玩得開心嗎？”
“開心！外婆天天給我做好吃的，我都胖了！”劉藝菲小聲抱怨著，語氣卻滿是幸福，“就是……有點想你。”最後幾個字，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少女特有的羞澀。
汪言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溫軟一片。“快了，處理完紐約的事就回去。”他頓了頓，“國內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彆往心裡去，媽都處理乾淨了。”
“嗯！我知道！”劉藝菲用力應道，“我才不理他們呢！有你和媽在，我什麼都不怕！汪言哥，你早點休息，彆太累！”
“好，你也早點睡。晚安，茜茜。”“晚安，汪言哥！”
掛了電話，汪言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洛杉磯璀璨卻疏離的夜景。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專注。海盜的冒險暫時告一段落，另一場關乎未來的“宇宙”征程，即將在紐約啟航。
兩天後，一架灣流g550私人飛機從洛杉磯國際機場騰空而起，劃破雲層，向東飛去。機艙內，汪言閉目養神，手邊放著一份厚厚的文件夾，封麵上印著漫威arve）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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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在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一輛低調的黑色凱迪拉克早已等候多時，將汪言直接送往位於曼哈頓中城的漫威總部大樓。
紐約的二月，寒風凜冽，刮在臉上像小刀子。汪言裹緊黑色羊絨大衣，從溫暖的凱迪拉克裡鑽出來，抬頭看了一眼眼前這棟位於曼哈頓中城、略顯陳舊的寫字樓。arve”標誌在冬日灰蒙蒙的天空下顯得有些黯淡。這就是漫威漫畫的總部，一個曾經輝煌、如今卻有些步履蹣跚的超級英雄老巢。
沒有想象中的熱烈歡迎，隻有漫威娛樂ceo艾薩克·珀爾穆特帶著幾位核心高層，親自等在大堂門口。珀爾穆特個子不高，頭發花白稀疏，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眼神銳利得像鷹隼，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微微頷首：“汪董，歡迎。”
“艾薩克，大衛，喬，凱文。”汪言依次和迎上來的幾人握手，語氣平靜。除了珀爾穆特，還有漫威影業總裁大衛·梅塞爾，一個看起來更年輕、笑容圓滑的職業經理人；
漫威漫畫主編喬·克薩達，留著藝術家範兒的小胡子，眼神裡帶著審視；以及年輕的執行製片人凱文·費奇，戴著眼鏡，顯得有些書卷氣，但眼神裡充滿了對汪言的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
“會議室準備好了，汪先生這邊請。”梅塞爾側身引路，笑容恰到好處。
一行人沉默地穿過略顯擁擠、堆滿了漫畫原稿和模型的辦公區。不少員工偷偷抬眼打量這位新老板——好萊塢炙手可熱的華人導演，奧斯卡得主，身家據說能買下好幾個漫威的超級富豪。空氣裡彌漫著好奇和一絲緊張。
頂層的會議室厚重的大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嘈雜。長條會議桌擦得鋥亮，投影儀已經打開，在幕布上投下漫威的ogo。珀爾穆特坐在主位左手邊，汪言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主位。梅塞爾、克薩達、費奇依次落座。氣氛有些凝重。
珀爾穆特率先開口，聲音低沉：“汪先生，歡迎您蒞臨指導。漫威影業目前的情況……”他準備開始例行彙報。
汪言抬手，打斷了他：“艾薩克，客套話免了。我今天來，不是聽現狀彙報的。”他目光掃過在座四人，最後落在幕布的ogo上，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漫威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是賣角色版權度日？是守著金山要飯吃？”
這話有點刺耳。珀爾穆特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梅塞爾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克薩達則挑了挑眉，似乎覺得有點意思。費奇則坐直了身體，眼鏡後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們擁有這個星球上最龐大、最富想象力的超級英雄ip庫。”
汪言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蜘蛛俠賣給了索尼，x戰警和神奇四俠在福克斯手裡，我們隻能收點可憐的版權費。自己拍？《綠巨人》？《雷神》？小打小鬨，不成氣候。為什麼？”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因為你們，或者說過去的漫威，缺乏一個真正具有顛覆性的、能將這些散落的珍珠串成無價項鏈的——戰略。”
“戰略？”珀爾穆特重複了一遍，語氣帶著探究。
“對，戰略。”汪言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桌麵上，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一個前所未有的戰略。我稱之為——arvecineaticuniverse，簡稱cu，漫威電影宇宙。”
“電影宇宙？”克薩達忍不住出聲，帶著疑惑。
“沒錯。”汪言點頭，語速平穩卻充滿力量，“核心概念很簡單：漫威漫畫中那些耳熟能詳的角色，鋼鐵俠、浩克、雷神、美國隊長、黑寡婦、鷹眼……他們並非生活在各自獨立、互不相乾的世界裡。他們共享同一個宇宙！同一個地球！同一個時間線！”
他環視眾人，看到費奇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而珀爾穆特和梅塞爾則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這意味著什麼？”汪言自問自答，“這意味著，我們拍攝的每一部獨立英雄電影，不再是孤立的！它們相互關聯，相互影響！
《鋼鐵俠》裡的一句台詞，可能埋下《美國隊長》的伏筆；《雷神》中掉落的物品，可能是《複仇者聯盟》的關鍵道具；尼克·弗瑞可以出現在每一部電影的彩蛋裡，串聯起整個故事！”
他越說越快，思路清晰無比：“不同英雄的獨立電影之間，要有大量的彩蛋、客串、情節聯動！最終，所有這些線索、所有鋪墊的英雄，將彙聚到一起，在一部史無前例的超級大片中——並肩作戰！這部電影，就叫《複仇者聯盟》theavengers）！”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隻有投影儀風扇輕微的嗡鳴聲。
這個概念，在2006年初，對於習慣了“一部電影一個英雄”模式的電影人來說，衝擊力太大了！太瘋狂了！太……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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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爾穆特第一個提出了質疑，語氣謹慎：“汪先生，這個構想……非常宏大。但是，風險同樣巨大。每一部獨立電影都需要巨額投資，而且必須成功，才能支撐後續的聯動。如果其中一部失敗……”
“風險永遠存在。”汪言直接打斷，“但巨大的風險背後，是前所未有的回報！
想想看，當觀眾習慣了在我們的電影裡尋找彩蛋，猜測下一個登場的英雄是誰，期待著英雄們最終集結的那一刻……這將建立起怎樣一種無與倫比的品牌粘性和觀影習慣？這將開創一個怎樣的電影時代？”
他看向費奇：“凱文，你是製片人，你覺得呢？”
凱文·費奇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激動，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汪先生，這個想法……太棒了！這絕對是顛覆性的！
它能把超級英雄電影提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建立一個真正屬於漫威的、可持續的、充滿活力的電影世界！就像漫畫宇宙一樣！”他幾乎是喊出來的，臉上因為興奮而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