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流g550私人飛機平穩地穿過太平洋的雲層，舷窗外是鋪展到天邊、在陽光下泛著金光的厚實雲海。機艙內部真皮座椅寬大舒適，隔音效果極佳。汪言調整了下座椅角度，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落在斜對麵窩在沙發裡的劉藝菲身上。
她穿著一身舒適的亞麻長裙，頭發鬆鬆挽了個發髻，幾縷碎發垂在臉側，正低著頭，手指在最新款的諾基亞n95手機鍵盤上熟練地敲擊著，屏幕的光映照著她專注的側臉。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汪言隨口問道。飛機上有衛星電話和剛起步的移動網絡功能，雖然網速感人，但簡單的文字信息收發還是沒問題的。
劉藝菲抬眼，臉上帶著點小得意，把手機屏幕轉過來給他看：“新浪博客啊！剛更新了一條！你看，新浪寬頻終於可以免費點播我演的《神雕俠侶》了！從今天開始到7月1號，所有vip會員都能免費看！”
汪言湊近掃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劉藝菲的新浪博客界麵，確實更新了一篇博文，標題簡單直接——《各位俠友，你們的龍兒回來啦》。博文正文熱情洋溢地介紹了這次免費點播活動，還附上了一張劇照，正是她穿著白衣飄飄似仙的小龍女經典造型。
“喲，好事啊。”汪言點點頭，“白嫖黨狂喜？”
劉藝菲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什麼白嫖……說得真難聽。這叫粉絲福利！回饋支持嘛。而且……”她把手機收回去，手指又劃拉了兩下，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嬌憨，“我覺得吧，這劇雖然拍得早，特效啊、畫麵啊現在看有點粗糙了，但故事內核和小龍女楊過的情意，現在看還是很感人的。尤其是我演的時候，多投入啊！”
她說著說著，像是想到什麼絕妙主意，眼睛一亮，突然放下手機，從沙發上挪過來，直接挨著汪言身邊坐下。一股淡淡的玫瑰沐浴露的香氣飄進汪言的鼻息。
“言哥，”她側過頭，仰著小臉看他，嘴角彎起狡黠的弧度，“幫個忙唄？”
汪言斜睨了她一眼，看她這副準備“搞事情”的小表情，心頭微動：“什麼忙？先說好，超過預算的包機費用我可不認。”
“哎呀！誰跟你說錢的事了！”劉藝菲不滿地輕輕推了他胳膊一下，隨即又換上那種刻意拉長、帶著點撒嬌意味的語調，“你~幫~我~轉~發~一~下~我的這篇博客唄？”
汪言挑了挑眉，故意板起臉：“我的新浪博客賬號密碼多少來著？我都忘了……周岩負責的。”
“少來！”劉藝菲才不上當，直接上手抓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你前天還上過！更新了《風聲》的幕後剪輯照片！密碼不是你生日加名字字母嗎？我還記得呢！”
汪言看著她努力繃著嚴肅小臉，卻又掩飾不住眼底“我知道你底細”的狡黠，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反手把胳膊從她手裡“解救”出來，順勢攬住她的肩膀：“行行行，轉發轉發。多大點事兒，值得我們劉大明星又是擠位置又是撒嬌賣萌的？回頭助理看見成何體統？”
劉藝菲被他摟著，順勢就半靠在他肩膀上，嘴上還在反駁：“誰撒嬌賣萌了？我這叫合理請求！你是我男朋友，幫忙宣傳一下我的作品怎麼了？”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再說了，我這劇在免費榜上一出現就衝到第一了！這叫經典回歸！情懷無敵！證明我的眼光沒差吧！”
“對對對，劉老師眼光獨到。”汪言一邊笑著附和，一邊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雖然飛機上網絡慢，但編輯個博文還是可以的。他打開瀏覽器，熟門熟路地登錄了自己的新浪博客賬號。
劉藝菲就扒拉著他的胳膊，腦袋湊在筆記本屏幕前，一副嚴格的“監工”模樣：“要轉發哦！不準敷衍！不準隻點個讚！要配上文字！嗯……就寫‘支持小茜的《神雕俠侶》經典重溫活動，大家快去看清冷小龍女！’怎麼樣？”她直接開始口述文案。
汪言一邊輸入她的指令，一邊搖頭：“太長了，‘重溫活動’就夠了，顯得官方一點……”
“不行！”劉藝菲立刻否決，“要強調我是‘小龍女’！角色魅力懂不懂？”
“行行行，小龍女小龍女……”汪言無奈地照著她的意思打了上去，後麵還加了個波浪號和一個笑臉表情符號。
看著汪言點擊“轉發”，那條帶著她名字和小龍女角色的轉發動態出現在汪言的博客首頁上，劉藝菲這才心滿意足地坐直身體：“這還差不多！等著吧，粉絲們肯定炸鍋！”
果然，沒過多久——儘管是飛機上那蝸牛般的網速——汪言的這篇轉發下麵就陸續開始出現留言提示了。
劉藝菲搶過汪言的手提電腦，眼睛放光地刷著底下的評論區：
“前排捕捉汪導！合影！”“哇！夫妻檔營業了！”“人家都是夫唱婦隨，到汪導這成了婦唱夫隨！狗頭保命）”“汪言在娛樂圈說一不二，拍戲罵哭演員，投資砸暈好萊塢製片人，怎麼在天仙麵前像個小媳婦，太慘了！”“樓上懂啥？這叫寵妻狂魔！慘嗎？我也想這麼慘，給我一個天仙，再慘我也願意！檸檬）”“汪導：在外麵我是大佬，回家……瑟瑟發抖）”“哈哈哈樓上真相了！汪導這轉發也太乖了吧！”“茜茜公主威武！把汪導拿捏得死死的壞笑）”“《神雕》免費了？衝！再去重溫一遍白衣飄飄的小龍女！”“汪導：被迫營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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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藝菲看著那些又皮又搞笑的評論，尤其是關於“婦唱夫隨”、“小媳婦”、“被迫營業”的那幾條，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她一邊笑一邊把屏幕轉向汪言：“你看你看！網友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出來你是被我拿捏了！”
汪言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看到“小媳婦”、“瑟瑟發抖”的字眼，額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但他臉上依舊維持著波瀾不驚的表情，淡淡地說：“網友嘛，起哄架秧子是常態。這是對你的高度認可，體現了你在粉絲心中的地位和魅力。”
他端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試圖找回一些場子：“這說明我尊重合作夥伴的意見，特彆是當這位合作夥伴在藝術和角色塑造上有其獨到見解的時候。”
“噗——”劉藝菲剛喝的一小口橙汁差點噴出來，趕緊捂住嘴，好一會兒才緩過氣，笑得肩膀直抖，“汪言！你能不能彆在私下也這麼官方！還‘合作夥伴’‘獨到見解’……哈哈哈……”
汪言看她笑得花枝亂顫，也繃不住了，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這麼開心？那看來我這‘小媳婦’當得還挺值。”
機艙裡洋溢著輕鬆愉快的氛圍。
飛機平穩降落在香港國際機場。初夏的熱浪夾雜著海風特有的鹹濕撲麵而來。
兩人沒有直接去酒店，而是先回了淺水灣的彆墅。這裡距離拍攝地點更近，也更私密安靜。汪言在香港這邊的戲份主要在九龍城寨改建的“哥譚”實景區完成部分外景和夜戲，而劉藝菲的《魔女》劇組則在懷柔基地繼續拍攝，但她需要回香港處理一些個人事務和休息調整。
車駛入依山傍水的淺水灣區域，最終停在一片鬱鬱蔥蔥的綠化掩映下的一棟兩層現代簡約風格彆墅前。彆墅有半弧形的大露台，正對著波光粼粼的淺水灣海麵，視野極佳。泳池的水在夕陽下閃著粼粼的光。
推開厚重的柚木大門，一股清新好聞的百合花香飄來——是劉藝菲喜歡的味道，她提前讓助理過來布置好了。玄關處放著幾雙她常用的拖鞋，鞋櫃上隨意扔著她之前用過的棒球帽和墨鏡。客廳寬敞明亮，米白色的沙發配上幾抹亮色的抱枕，茶幾上擺著新鮮的果盤和插著百合的花瓶，角落的複古黑膠唱片機旁還散落著她的幾張cd。
“還是回家舒服啊！”劉藝菲脫掉鞋子，赤腳踩在冰涼光滑的大理石地磚上，滿足地伸了個懶腰，纖細的腰肢劃出優美的弧線。
汪言把兩人的行李箱交給迎上來的助理，環顧四周：“看來你讓助理把你的‘生活氣息’都帶過來了。”
“那當然！”劉藝菲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白色的紗簾，“這可是我親自挑的好幾個抱枕呢！還有那花瓶、那cd……這叫營造氛圍感！省得你每次都覺得像住酒店樣板間，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她轉過身，背靠著明亮的落地窗，陽光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她笑眯眯地看著汪言：“怎麼樣？汪大導演，對我的設計還滿意嗎？”
“滿意，非常滿意。”汪言走過去，順勢把她圈進懷裡，下巴抵在她散發著清香的發頂，聲音低沉帶著笑意，“劉設計師費心了。”
傍晚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光影。兩人簡單洗漱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後，坐在開放式的廚房小吧台邊。
晚飯是汪言叫來的外賣——劉藝菲強烈要求吃地道的避風塘炒蟹和水蟹粥，他也就依了她。助理已經將幾盒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餐盒在桌上擺開。
汪言拿起勺子給劉藝菲盛粥，劉藝菲則拿起筷子，熟稔地挑著一隻碩大的螃蟹裡鮮嫩的蟹肉。她嘴裡還含著一小塊蟹膏，臉頰鼓鼓的，像極了貪吃的小鬆鼠，卻還不忘指揮：“言哥，再幫我剝幾隻蝦嘛！這個蝦仁好嫩！”
汪言無奈地放下勺子，認命地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剝蝦殼，剝完一隻就放進她麵前的碟子裡：“我看你拍打戲消耗的那點能量，全用在吃上了。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誰說的！拍《魔女》打戲真的超累！徐導要求又高！”劉藝菲咽下嘴裡的食物，眼睛亮晶晶地說起在懷柔訓練基地的日子，模仿徐克那帶著港普的嚴格指令，“徐導就總說‘菲菲！眼神不夠狠！不夠有戲！你現在不是小龍女，你是魔女！要殺氣的啊！’然後我就得一遍遍找感覺，吊威亞吊得腰都酸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抬手去撥弄垂下來遮住眼睛的發絲。寬鬆的睡裙袖子滑落下來，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汪言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小臂外側靠近肘關節的位置，有一小塊硬幣大小的、顏色已經變青發黃的瘀痕，看起來像是磕碰後留下的。
“手怎麼了？”汪言放下蝦，抓住她的手腕，輕輕把袖子往上擼了擼，仔細看了看那塊瘀青。那位置不像是不小心撞到桌角能撞到的，更像是訓練時被什麼東西頂到或者用力過猛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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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藝菲這才發現自己“暴露”了，想把手抽回來，但沒抽動。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撇撇嘴：“哎呀沒事啦，就前幾天拍一個吊威亞空中翻身撞到柱子邊緣了，當時有點疼，過兩天就好了。小傷小痛的常有。”
汪言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指尖在那塊瘀青周圍輕輕按了按，劉藝菲本能地“嘶”了一聲縮了縮手。
“這叫沒事？”汪言聲音沉了些，帶著不讚同，“舊傷沒好利索就敢拍那麼高強度的動作戲？徐克的要求是要求，身體才是根本。這位置看著不礙事，時間長了容易形成肌腱腱鞘炎或者關節囊損傷。”
劉藝菲看他臉色嚴肅起來，趕緊解釋：“真的沒多嚴重嘛……我自己知道輕重的。再說了，拍戲哪有不受傷的……”
“你還有理了？”汪言打斷她，語氣不容商量，“明天讓助理聯係上次給你做針灸調理的那個老中醫。你跟他約時間，必須去做幾次理療。不許敷衍。”
“啊……又要紮針啊……”劉藝菲小臉頓時皺起來，想到那密密麻麻的針她就有點發怵。
“活血化瘀，疏通經絡。”汪言言簡意賅，態度強硬，“再拖下去變成慢性傷更麻煩。聽話，不然我就跟徐克打招呼，把你後麵的大動作戲份全部押後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