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車在雨夜的街道上疾馳,車輪碾過積水,濺起一片渾濁的水花。車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阿彪緊握著方向盤,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額頭上那道傷疤在儀表盤微光下顯得格外猙獰,眼中燃燒著狂躁的怒火和無處發泄的戾氣。老鬼坐在副駕駛,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撚著稀疏的山羊胡,渾濁的老眼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林默靠在後座,閉著眼睛,但冰冷的殺意卻如同實質般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裡。警局的燈光在車窗外飛速倒退,如同被甩在身後的短暫噩夢,但那場精心策劃的栽贓帶來的恥辱和憤怒,卻如同毒藤般纏繞著他的心臟。
“默哥,就這麼算了?”阿彪終於忍不住,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獸在低吼,“趙家那群狗娘養的!差點害死你!還差點害死那個老頭!俺…俺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林默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沒有絲毫波瀾,卻蘊含著令人心悸的風暴,“誰說算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阿彪的躁動。
“老鬼,”林默的目光轉向副駕駛,“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有!”老鬼精神一振,立刻壓低聲音,語速飛快,“按照默哥你的指示,重點查了城東‘永利’汽修廠。那地方表麵是個修車鋪,實際上是趙家一個重要的走私中轉點,專門處理一些‘特殊’車輛。我們的人蹲了三天,發現昨晚後半夜,大概就是警局那邊行動結束後不久,有幾輛改裝過的、底盤特彆厚重的廂式貨車悄悄開了進去,一直沒出來!行蹤很鬼祟,而且進去後,汽修廠後門就加強了戒備,多了不少生麵孔,看著都是練家子。”
底盤厚重…改裝廂式貨車…深夜入庫…加強戒備…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冰冷、殘酷的弧度。
信息差的金手指再次閃耀!
前世,就在他慘死後不久,趙家這條重要的走私通道被警方端掉,當時查獲的正是幾輛改裝貨車,裡麵夾層藏匿了大量走私的進口汽車零配件和高檔電子產品,涉案金額巨大!而案發時間…就在明天淩晨!行動代號“雷霆”!帶隊的就是…那個嫉惡如仇、剛剛被林默“點撥”過的蘇晚晴!
“很好。”林默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冷酷,“趙家想借警方的刀殺我?那我就把他們的脖子,主動送到這把刀下麵!”
他拿出一個全新的、沒有任何身份關聯的一次性手機,手指在按鍵上飛快地跳動。沒有撥號,而是編輯了一條極其簡短的匿名短信,內容精準得如同手術刀:
‘永利’汽修廠,後院三號庫,改裝貨車夾層,趙家走私大單,淩晨三點出貨。雷霆可期。
短信的接收號碼,正是蘇晚晴的私人手機!這個號碼,是他前世在某個案卷資料上無意中瞥見的,當時就記了下來,沒想到今生竟成了反製趙家的利器!
發送成功!
林默手指用力,將手機卡掰斷,連同手機一起,降下車窗,隨手扔進了外麵湍急的排水渠裡。冰冷的雨水瞬間將其吞沒,不留一絲痕跡。
“默哥,你這是…”老鬼和阿彪都看呆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默重新靠回椅背,閉上眼睛,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趙家喜歡玩借刀殺人,喜歡玩栽贓陷害。我們就陪他們玩到底。隻是這把刀,現在該砍向誰了?”
他的聲音在雨聲和引擎聲中,帶著一種冰冷的預言感。
“阿彪,通知狂刀,讓他手底下最機靈、跑得最快、嘴巴最嚴的幾個小子,立刻去‘永利’汽修廠附近幾個關鍵路口守著。不用靠近,遠遠看著就行。看到警車大規模出動,特彆是看到蘇晚晴帶隊,就立刻撤,回來報信。”
“老鬼,你親自去盯著孫老頭那邊。確認我們的人安全把他送回老窩,匿名錢送過去了沒有?另外,安排一組絕對可靠的暗哨,二十四小時輪班,給我死死盯住他住的地方附近!一隻可疑的蒼蠅飛過都要記下來!趙家這次吃了虧,難保不會狗急跳牆,拿他撒氣!”
“明白!”老鬼和阿彪齊聲應道,眼中都燃起了興奮和複仇的光芒。雖然不知道林默具體做了什麼,但那種冰冷的自信和掌控感,讓他們深信不疑!
城東,趙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
昂貴的紅木辦公桌被趙天豪一腳踹翻!名貴的雪茄、水晶煙灰缸、文件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廢物!一群廢物!”趙天豪如同暴怒的雄獅,英俊的臉龐扭曲得猙獰可怖,眼中布滿了血絲!他指著站在麵前、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陳昆和刀疤臉僥幸沒死,但斷腕處纏著厚厚的繃帶)破口大罵,“栽贓!栽到警察眼皮子底下!人沒弄死!貨還暴露了‘刀螂’的印記?!你們他媽的是豬嗎?!林默那個雜種毫發無損地出來了!還他媽反咬我們一口!你們告訴我!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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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昆的金絲眼鏡歪斜著,額頭上全是冷汗:“趙…趙總息怒!我們…我們也沒想到林默竟然知道‘刀螂’…更沒想到警方能恢複巷口監控…”
“沒想到?!一句沒想到就完了?!”趙天豪抓起一個沉重的青銅鎮紙,狠狠砸在陳昆腳邊,嚇得後者猛地一跳!“現在蘇晚晴那個賤人肯定盯死我們了!‘刀螂’這條線也可能暴露!林默那雜種肯定在暗地裡笑掉大牙!我趙家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
“趙總!”刀疤臉忍著劇痛,咬牙道,“林默必須死!這次是意外!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