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北風如同刀子般刮過漠北草原,卷起地上薄薄的初雪,天地間一片蒼茫。
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也格外酷烈。
枯黃的草被積雪覆蓋,牲畜覓食艱難,對於許多中小部落而言,生存的考驗已然降臨。
那些早在秋日便與潛龍鎮搭上關係,或是通過潛龍商行,或是直接與柳城接洽,用皮毛、牲畜換取糧食、鹽鐵、布匹的部落,雖然日子緊巴,但至少帳篷裡有存糧,族人身上有暖衣,還能勉強維持。
首領們圍坐在火塘邊,嚼著潛龍鎮換來的硬麵餅,心中不免慶幸當初的選擇。
“還是灰狼部落的禿魯花和那個胡彪有眼光啊,早早跟南邊搭上了線。”一個小部落頭領啃著餅,含糊不清地對同伴說道,“雖說上次吃了敗仗,但聽說他們現在通過晉州那邊的路子,也能弄到些物資,比咱們這些摸不著門路的強多了!”
更多未曾與潛龍鎮建立聯係,或是地處偏遠、消息閉塞的部落,則陷入了可怕的困境。
儲存的草料很快見底,瘦弱的牲畜接連倒斃在風雪中。為了爭奪所剩無幾的草場、水源,甚至是其他部落那點可憐的存糧,部落間的摩擦與衝突驟然加劇。
雪原上,時常可見小股騎兵互相追逐廝殺,失敗者失去一切,包括生命,勝利者也隻能獲得短暫的喘息。
易子而食的慘劇,在某個被洗劫一空的小部落營地悄然發生,幸存者蜷縮在破損的帳篷裡,眼神麻木,等待著死亡或是被更強的部落吞並。
漠北的冬天,向來是用鮮血和生命書寫的篇章。
在這片混亂與絕望中,灰狼部落的營地卻顯示出一種異樣的“活力”。
曾被禿魯花囚禁、險些喪命的胡彪,憑借著為部落搞來緊缺物資的“功績”,以及那張能把死人說話的嘴,竟又重新獲得了部分權力。
禿魯花雖然依舊對這個漢人女婿心存芥蒂,但在嚴峻的現實麵前,也不得不暫時利用其“價值”。
胡彪的獨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和證明自己的渴望。
他並沒有沉溺於物資交易的“功勞”,而是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對部落戰士的“針對性”訓練上。
訓練場上,積雪被踩得泥濘。
胡彪嘶啞著嗓子,連比劃帶吼叫:“都聽好了!南人那能連發的弩箭,厲害是厲害,但有三怕!一怕距離遠!他們的箭射不了太遠,不如我們的強弓!二怕盾牌厚!找結實的木頭,蒙上多層生牛皮,做成大盾,他們的細箭就難以射穿!三怕衝得快!他們的弩箭裝填需要時間!聽著!衝鋒的時候,不要散開!舉著盾牌,聚在一起,像野牛群一樣,低著頭給我猛衝!隻要衝到他們麵前,我們的彎刀就能把那些隻會躲在後麵放箭的南人剁成肉泥!”
胡彪親自示範,督促著部落勇士練習頂著簡陋加厚的木盾,進行密集陣型的短途衝鋒。
甚至想辦法搞來了一些從晉州城戰場上撿回來的、已經損壞的連弩,讓工匠和自己一起拆解研究,試圖找到更有效的應對方法。
“李晨!閻媚!你們等著!下次再見,定要你們嘗嘗我胡彪專門為你們準備的‘大禮’!”胡彪望著南方潛龍鎮的方向,獨眼中閃爍著怨毒與瘋狂的光芒。
當漠北的風雪愈發酷烈時,潛龍鎮也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雪花紛紛揚揚,將灰岩穀、齊家院、新修的街道和田野裝點得銀裝素裹。
天氣愈冷,齊家院內那眼得天獨厚的溫泉,便愈發成了諸位夫人最愛的去處。溫泉池水汽氤氳,溫暖如春,與外麵的冰天雪地形成鮮明對比。
已經顯懷的閻媚,柳燕兒,小心翼翼地踏入溫暖的池水,滿足地喟歎一聲:“總算能舒活舒活筋骨了!整日在房裡,悶也悶死了!”
柳燕兒動作還靈便,笑著接口:“媚姐姐且忍耐些,孫姐姐說了,多泡泡這溫泉,對身子和胎兒都有好處呢。”
大玉兒抱著粉雕玉琢的李破虜,坐在池邊的軟榻上,看著水中嬉戲的幾位妹妹,唇角含笑。
張小蘭剛確診有孕,正是需要小心的時候,隻在池邊用溫泉水泡泡腳,臉上洋溢著即將為人母的喜悅與光輝。
蘇小婉和孫采薇則帶著她們兩三歲的女兒在淺水區玩水,孩童銀鈴般的笑聲在霧氣中回蕩。
林小玉、素雲、如月等人也都在池中,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
“說起來,周姐姐一個人在州府,也不知如何了?這天氣,商行事務定然更加繁忙。”林小玉撩著水花,有些擔憂地說道。
楚玉柔聲道:“秀娥妹妹做事向來有分寸,身邊又有母親照料,應當無礙。前日來信,還說一切安好,讓我們勿念。”她自然不知道,周秀娥為了穩住商行,隱瞞了身孕的消息。
凝香抱著快滿周歲的女兒,輕聲細語:“要是如煙姐姐也在就好了,安豐郡那邊,聽說也下雪了,不知她能否適應。”
楚玉笑道:“如煙妹妹心誌堅韌,如今更是一郡之守,區區風雪,難不倒她。夫君前日還收到她的公文,言及郡內冬賑安排,條理清晰,比許多男子都強呢。”
眾女聞言,紛紛點頭,對柳如煙既羨慕又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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