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二王子董琥的密室,郭孝並未急著北上前往燕王大營,而是身影一轉,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三王子董璋的勢力範圍。
相較於董琥大營的喧囂與張揚,董璋的駐地顯得更為內斂和井然有序。
在一處隱蔽的彆院書房內,董璋見到了這位名震天下的“鬼謀”。
當郭孝坦然表明身份時,這位以隱忍著稱的三王子,饒是心機深沉,也不禁動容,立刻起身,執晚輩禮,態度極為恭敬。
“竟是郭先生親至!晚輩董璋,久仰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先生當年助父王定鼎西涼之風采,至今仍為西涼美談!”董璋語氣誠摯,帶著毫不掩飾的敬佩。
他深知,在當前三方勢力中自己最為弱小,若能得鬼謀指點,無異於雪中送炭。
郭孝坦然受禮,打量了一下董璋。這位三王子清秀儒雅,眼神卻透著精明與堅韌,確是可造之材。“三殿下不必多禮。老夫此來,是為西涼存續,亦是為你指一條明路。”
董璋立刻正襟危坐:“如今局勢錯綜複雜,晚輩身處其中,如履薄冰,還望先生不吝賜教!晚輩當前,該如何自處?”
郭孝撚須,目光深邃:“殿下眼下之勢,確為最弱。然弱有弱的活法。首要之事,需‘正名’!”
“正名?”董璋疑惑。
“不錯!”郭孝點頭,“二王子囚禁世子,是為悖逆。殿下若能設法,秘密將世子董璟安然救出,握於手中!屆時,殿下便不再是爭權奪利的三王子,而是‘擁護正統、匡扶社稷’的賢王!大義名分在手,西涼內部觀望勢力,乃至天下輿論,皆會傾向殿下!此乃立足之基,亦是將來與二王子、乃至與宇文卓周旋的最大資本!”
董璋眼中精光爆射!救出大哥?此計甚妙!
一旦成功,他便占據了道德的絕對製高點,二哥董琥將徹底淪為亂臣賊子!
“先生高見!”董璋激動道,“那……之後又當如何?”
“之後?”郭孝微微一笑,“交好李晨,與二王子保持競爭態勢,而非死鬥。”
“交好李晨?”董璋微微蹙眉,“我西涼與他尚有兵戈之爭……”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郭孝淡淡道,“宇文卓十萬大軍壓境,乃你我共同之敵。李晨北抗燕王,西需應對宇文卓,亦需盟友。殿下救出世子,占據大義,再主動釋放善意,陳明聯合抗宇文卓之利害,李晨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至於與二王子之間,維持一種‘鬥而不破’的局麵即可,讓宇文卓覺得西涼內亂未平,不敢輕易全力施為,方是上策。”
董璋細細品味,越想越覺得郭孝所言乃是老成謀國之道,將自己弱勢的處境分析得透徹,並指出了最切實可行的破局之路。深吸一口氣,起身對著郭孝深深一揖:“先生一言,令晚輩茅塞頓開!董璋必謹遵先生教誨,依計而行!”
穩住西涼內部最關鍵的兩位王子後,郭孝這才動身,北上前往晉州城外的燕王大營。
然而,令郭孝略感意外的是,他剛剛報上“故人郭孝來訪”的名號,並未受到任何阻攔,反而被燕王慕容垂的親兵隊長恭敬地引至中軍王帳。
帳簾掀開,端坐主位的慕容垂看到郭孝,非但沒有驚訝,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聲若洪鐘:“郭奉孝!鬼謀先生!本王可是等你多時了!你終於來了!”
郭孝目光微動,瞬間明了。
慕容垂敢於如此公開迎接自己,態度如此明確,隻能說明一點——這位燕王早已打定主意要背離宇文卓,隻是在待價而沽,等待一個能實現他利益最大化的契機和合作者。自己的到來,正是他等待的“東風”。
“燕王倒是好耳目,好耐性。”郭孝淡然一笑,自顧自尋了個位置坐下。
慕容垂收斂笑容,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灼灼:“先生乃當世奇才,既來我營中,必是帶來了破局良策。不知先生何以教本王?”
郭孝卻不直接回答,反而意味深長地看著慕容垂:“燕王是聰明人。看你如今態度,倒也免去了一場全軍覆沒之禍。”
“全軍覆沒?”慕容垂眉頭一挑,似有不信,“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是危言聳聽?”
“是不是危言聳聽,燕王何不派人親自去驗證一番?”
“派人去你大營側翼,那條支流上遊的穀地看看,那裡為你準備了什麼‘厚禮’。再讓你的人,去旁邊那片林子裡,扒開表層的枯枝敗葉,仔細瞧瞧底下又埋了什麼。”
慕容垂見郭孝神色不似作偽,心中莫名一緊,立刻揮手派出了兩隊最精乾的親兵前去查探。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但當兩隊親兵臉色煞白、連滾帶爬地回來稟報時,慕容垂聽完描述,額頭上瞬間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穀地蓄滿河水,堤壩高築,引洪道直指我軍側翼!”
“林間遍布乾柴火油,地下埋有大量引火之物及疑似火藥之物!”
慕容垂猛地站起身,臉色劇變,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他想象著洪水滔天、烈火焚營的場景,自己的五萬大軍在睡夢中被水火吞噬……那將是何等恐怖的景象!自己竟然在鬼門關前走了不知多少個來回!
“李晨……他……他何時布下如此殺局?!”慕容垂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看向郭孝的眼神充滿了後怕與感激。若非郭孝點破,他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郭孝這才緩緩道:“現在,燕王覺得,老夫是危言聳聽嗎?”
慕容跌坐回椅中,半晌無言,最終長歎一聲:“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本王……服了!先生有何吩咐,但講無妨!慕容垂……願聽先生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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