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去京城的前夜,悄然來到書房,將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鄭重交到李晨手中。
“主公,此去蜀地,山高路遠,孝不能隨行左右,甚是掛念。臨彆之際,有些思慮,書於信中,或可供主公途中參詳。”
郭孝神色肅然,與平日裡的戲謔從容判若兩人。
李晨接過那封略顯沉重的信,知道這裡麵定然是郭孝對當前天下大勢和潛龍城未來走向的深度剖析與謀劃。“奉孝有心了。京都險惡,你更需萬事小心。”
郭孝灑然一笑:“主公放心,京都那盤棋,孝尚未下完,豈會輕易離場?倒是主公蜀地之行,關乎我潛龍未來數十年氣運,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說罷,躬身一禮,飄然離去,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
李晨的車隊在風狼率領的精銳護衛下,離開潛龍城,向南而行。
車轔轔,馬蕭蕭,隊伍沿著新修的官道,穿過日漸繁華的市鎮,越過開始泛黃的田野。李晨坐在平穩行駛的馬車內,拆開了郭孝留下的那封信。
信上的字跡遒勁有力,條理分明,一如郭孝平日的風格:
“主公親啟:”
“孝臨行反複思量,觀當今局勢,我潛龍正逢一難得之‘戰略空窗期’,若能把握,則潛龍化蛟,騰飛在即。”
“其一,西涼僵局,利在我方。董璋據大義名分,得主公之助,穩守金城;董琥擁邊軍之利,附宇文卓之勢,盤踞西陲。二虎相爭,互有顧忌,誰也無力吞並對方,更無力大舉東顧。此僵持之局,於我方最為有利。隻需令楚懷城將軍穩守盟約,暗中支持董璋維持均勢,則西線可保無虞。故,西涼之事,維持現狀即為上策。”
“其二,草原新局,宜緩圖之。閻夫人英武,阿紫悍勇,已據紅河穀,初具根基。然草原部落習性如風,聚散無常,非一朝一夕可定。今有朔風道連通,物資兵員可得補充,當以穩固現有地盤、吸納流散、結交中小部落為主,徐徐擴張,不可急功近利,引群狼環伺。待其根基深厚,方是我北地鐵騎縱橫草原之時。”
“其三,京都製衡,暫得喘息。宇文卓野心暴露,柳太後及保皇勢力與之勢同水火。我方與柳家聯姻,已成牽製宇文卓之重要力量。宇文卓內部整頓步履維艱,糧草囤積難以隱秘,更有孝返回京城,必全力阻其完成白狐之約。短期內,宇文卓內外交困,難以全力北顧。此乃天賜我發展之良機。”
看到這裡,李晨不由點頭。
郭孝的分析,將潛龍城周邊複雜的局勢梳理得清晰透徹,指出了目前各方勢力相互牽製,給了潛龍城一個寶貴的發展窗口期。
信紙翻過,接下來的內容,筆鋒陡然變得激昂而充滿誘惑力:
“然,以上三者,皆為守成持重之策,可保潛龍一時安穩,卻難圖萬世基業!主公,潛龍城雖興,終究偏居北地一隅,人口、資源、戰略縱深,皆有極限。如遇大風浪,仍似一葉扁舟,雖有堅舟利槳,亦有傾覆之危!”
“破局之關鍵,在於西南!在於蜀地!”
“蜀地,天府之國,沃野千裡,鹽鐵豐饒,人口眾多!其地四塞險固,易守難攻。若能將蜀地納入版圖,或至少建立起牢固之盟約與影響力,則我潛龍勢力,將獲得前所未有之戰略縱深!北有草原屏障,西有西涼緩衝,東可虎視中原,南可控扼荊楚!進可攻,退可守,根基之穩固,將遠超如今十倍!”
“屆時,潛龍將不再是風雨中飄搖之小舟,而是足以鯨吞天下、問鼎中原的艨艟巨艦!未來爭霸天下,方有真正之可能!”
“故,孝力主公親赴蜀地,非僅為聯姻,更為此千秋基業!主公此行,當明察三王虛實,結交可交之力,展示我潛龍之威儀與誠意。若東川王可扶,則傾力助之,若其不可扶,亦需尋得其他代理人。務必在蜀地,為我潛龍,打開一扇通往未來的大門!”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望主公把握此戰略空窗期,西望蜀道,為我潛龍,開創萬世不拔之基業!”
“郭孝頓首再拜”
信到此結束。
李晨緩緩合上信紙,長籲一口氣,心中波瀾起伏。
郭孝的眼光,果然毒辣!
他不僅看到了眼前的安穩,更看到了未來爭霸天下的關鍵所在——戰略縱深與資源基地!蜀地,就是解開這個困局的最佳答案。
掀開車簾,望向南方那隱約可見、層巒疊嶂的群山輪廓。
那就是蜀道,一條充滿艱險,卻也蘊含著無限希望的道路。
“奉孝,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李晨低聲自語,眼神變得無比堅定,“這蜀地,我去定了!不僅要帶回那對雙生姐妹,更要為我潛龍城,帶回一個更加廣闊的未來!”
車隊加速,向著西南方向,堅定不移地前行。
車輪碾過官道,也碾過舊時代的界限,駛向一個充滿挑戰與機遇的全新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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