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則有可能將計就計,一舉攻破虎牢關,立下不世之功。但若是假,便是自投羅網,全軍覆沒。
不信,則安然無恙,但也可能錯失這唯一的機會,讓聯軍在虎牢關下,耗儘士氣與糧草,最終不歡而散。
這考驗的,不僅僅是判斷力,更是魄力與膽識。
李玄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伸出手,將那卷絹帛拿了過來。入手微沉,絲綢的觸感冰涼而順滑。
他的指尖,輕輕地劃過封口的火漆。
【洞察】
一瞬間,一行淡藍色的詞條,悄無聲息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物品:偽造的密信】
【詞條:以假亂真綠色)、誘敵之計藍色)】
果然是假的。
李玄的心,瞬間沉靜如水。但他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思索與凝重的神情。他不能直接說出答案,那不是一個謀士該有的表現,那是神棍。他需要一個完美的、合乎邏輯的推演過程,來展示自己的“才華”,而不是“神通”。
他緩緩解開係繩,將絹帛在案幾上鋪開。字跡工整,言辭懇切,無論是從計策的邏輯,還是從李儒的口吻模仿上,都堪稱天衣無縫。
“玄之,可看出了什麼?”曹操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李玄抬起頭,沒有看曹操,而是看向了一旁沉默的夏侯惇,忽然問道:“元讓將軍,我聽聞,西涼人生性彪悍,其文書,多用左伯紙,其墨,則喜用鬆煙墨,對嗎?”
夏侯惇一愣,顯然沒想到李玄會問他這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不錯。左伯紙堅韌,鬆煙墨色黑,合他們軍旅之用。”
“那就對了。”李玄的手指,在絹帛的邊緣輕輕一點,“此絹,乃是東萊郡所產的上等素縑,光滑細膩,非王公貴族不可用。其墨,色澤溫潤,隱有蘭香,分明是用了上好的油煙墨。試問,一封發往前線戰場的軍事密信,需要用得如此考究嗎?這不像是李儒在寫信,倒像是某個世家子弟,在謄寫一篇得意文章。”
此言一出,曹操和夏侯惇的臉色,同時一變。
他們隻關注了信的內容,卻完全忽略了這些載體本身的細節!
李玄沒有停,繼續說道:“再看這火漆。印記模糊,邊緣有二次融化的痕跡。這說明,信使在拿到信之後,曾有人私下啟封,看過之後,又重新用火漆封上。若是真的絕密軍情,李儒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讓信件有泄露的風險嗎?”
曹操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他看著李玄,眼神從最初的考校,逐漸變成了驚異。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李玄的手指,重重地敲在了地圖上虎牢關的位置,“呂布何人?天下第一猛將!其人雖無謀,卻極度高傲!華雄被斬,他想的,絕不是用計謀去引誘我們,而是要親自出關,在萬軍之前,親手斬殺關將軍,找回場子!讓他棄關佯敗?這比殺了他還難受!這封信,看似天衣無縫,卻完全不符合呂布的性格!”
“啪!”
一聲脆響,曹操激動地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來,在大帳內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對!對!說得太對了!我怎麼就沒想到!我怎麼就沒想到!呂布此人,剛愎自用,目空一切,豈會行此佯敗之計!”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李玄,那眼神,灼熱得幾乎要將人融化。
那是發現絕世珍寶的眼神!
“玄之!你……真乃吾之子房也!”曹操由衷地讚歎道。
一旁的夏侯惇,看向李玄的目光,也徹底變了。從最初的漠視,變成了此刻的凝重與敬佩。這個年輕人,不但有推出關羽的眼光,更有洞察毫厘的智謀,實在可怕。
“孟德兄謬讚。”李玄微微一笑,將那卷絹帛重新卷起,隨手扔進了火盆之中。
絹帛遇火,瞬間蜷曲,化作一縷青煙。
“一個拙劣的陷阱罷了,燒了乾淨。”李玄淡淡地說道。
“燒得好!”曹操撫掌大笑,心中的一塊大石徹底落地。他重新坐下,為李玄滿上一杯酒,感慨道:“今夜若非玄之,我險些鑄成大錯!來,此杯,我敬你!”
兩人一飲而儘。
放下酒杯,李玄看著火盆中最後一點火星熄滅,忽然輕笑了一聲。
“孟德兄,你覺得,這‘美人’,就這麼燒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曹操一愣:“玄之此話何意?既然是陷阱,不燒了,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李玄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他伸手指了指那副巨大的地圖,聲音裡帶著一絲蠱惑。
“李儒費儘心機,為我們準備了這麼一出好戲,甚至不惜暴露一個信使,也要將這封信送到我們手上。這說明什麼?”
他沒有等曹操回答,便自問自答道:“這說明,他們很希望,我們能相信這封信是真的。他們很希望,我們能去進攻那個他們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的虎牢關。”
李玄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目光在虎牢關周圍的山川河流上緩緩掃過。
“既然敵人如此‘盛情’,我們又豈能辜負了他們的一番美意?”
曹操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他似乎抓住了什麼,追問道:“你的意思是……”
“將計就計,固然是蠢。”李玄的指尖,在地圖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位置,重重一點,聲音不大,卻如同一道驚雷,在曹操和夏侯惇的耳邊炸響。
“但,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再用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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