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金瓶梅》裡的‘風雲人物’,今日在這梁山泊的比物會上,算是快湊齊一桌麻將了!連這位‘西門大官人’也迫不及待地粉墨登場了!”
王倫心底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目光如冷電般在西門慶那張俊美卻隱隱透出淫邪、貪婪與狠戾的臉上停留片刻,如同在審視一件華麗卻淬滿劇毒的危險物品。
他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位尚在清河縣街頭徘徊的打虎英雄武鬆那剛毅威猛、嫉惡如仇的挺拔身影,以及他那老實懦弱、注定悲劇的賣炊餅的兄長武大郎,還有那朵被命運風雨無情摧折、即將飄零的苦命金蓮——潘金蓮。
命運的絲線,似乎正在以一種奇妙而危險的方式,開始悄然收攏。
王倫正暗自回想盤算,西門達已笑容可掬地向四方團團作揖,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行業自信。
“諸位同行前輩,幸會幸會!在下西門達,這是犬子西門慶。我西門家在清河縣經營生藥鋪已曆數代,向來誠信為本,童叟無欺!價格公道,貨真價實!”
“此次帶來的藥材,皆是采自高麗老林、長白山巔人跡罕至之處的上上之品!尋常藥鋪,絕難一見!”
他身後的夥計立刻小心翼翼地捧上幾個紫檀木嵌螺鈿的精致錦盒,動作輕緩地一一打開盒上金鎖。
頓時,一股濃鬱醇厚、沁人心脾、帶著山林靈氣的藥香彌漫開來,瞬間壓過了廳內殘留的酒菜與香料氣息,令人精神一振。
隻見盒中赫然躺著:幾株根須虯結如龍、蘆碗密布如星、體態玲瓏矯健、須發皆全、品相極佳的百年老山參;
數塊紋理清晰如猛虎斑紋、油潤發亮、骨質堅硬沉重、藥力充沛的正品虎骨;
還有成色極佳、茸毛細膩如緞、血色鮮亮飽滿的帶血鹿茸,以及大如團扇、色澤深紫發亮、菌蓋厚實如盾的深山靈芝王……
其品相之佳,藥氣之足,用料之精,立刻引得台上那幾位須發皆白、見多識廣的評判行尊眼睛一亮,紛紛忍不住湊近細看,輕撫長須,不住頷首讚歎,顯然極為滿意。
而那西門慶,則對父親的介紹和行尊的讚歎似乎渾不在意,依舊搖著那柄礙眼的泥金仕女折扇,目光更加肆無忌憚地在場內掃視,如同餓狼在巡視自己的獵場,尋找著可口的獵物。
當前排那位身著石榴紅遍地金縷絲長裙、雲鬢堆鴉、珠翠環繞、豔光四射、又因方才香料落標而粉麵含煞、更添幾分淩厲嬌媚之態的李瓶兒,猛地映入他眼簾時——
西門慶那雙桃花眼中瞬間爆發出如同餓狼嗅到血腥、禿鷲發現腐肉般的極致驚豔與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強烈占有欲!那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將李瓶兒生吞活剝!
他那目光熾熱、貪婪、粘稠得令人窒息,如同帶著無形倒鉤的鞭子,死死地纏縛在李瓶兒因薄怒而微微起伏的高聳胸脯、那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曲線、以及那因慍怒而愈發顯得嬌豔欲滴、如同染了胭脂的臉龐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氣十足、充滿占有欲的勢在必得的笑容,甚至不自覺地伸出猩紅的舌尖,極快地在豐潤的上唇舔舐了一下,喉結劇烈滾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充滿原始欲望的吞咽聲。
李瓶兒自幼美貌,對這種下流齷齪的目光最為敏感,立刻有所察覺,猛地轉過頭來,那雙原本含情脈脈的杏眼此刻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準無比地對上了西門慶那毫不掩飾、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淫邪視線。
“下作胚子!登徒子!”
她心中怒罵,柳眉瞬間倒豎,杏眼圓睜,毫不客氣地狠狠剜了回去,眼神中的厭惡與鄙夷如同實質的冰冷尖針,直刺對方。
她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清晰無比、充滿極致蔑視的冷哼,迅速彆過那張絕美的臉蛋,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汙了她的眼睛,甚至還用手中那方潔白的蘇繡絲帕,極其嫌惡地、姿態優雅地輕輕掩了掩口鼻,仿佛要驅散什麼不潔的氣味。
西門慶被如此當眾毫不留情地鄙夷唾棄,非但不惱,反而覺得這帶刺的玫瑰、這烈性的胭脂馬更能添加無窮的征服趣味。
他臉上的邪魅笑容反而因此更深更濃,手中泥金折扇搖得更加故作風流,那令人不適的目光卻更加肆無忌憚、如同跗骨之蛆般在李瓶兒那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的嬌軀上下流連忘返。
他心中已然開始盤算著如何動用手段,將這朵帶刺的嬌花強行摘入懷中,肆意玩弄。
“好!西門大官人提供的這批藥材,品相確實超凡脫俗!尤其這幾支六品葉的老山參和這塊完整的虎腿骨,實屬罕見!堪稱藥中上品,珍稀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