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曾魁!爾等無恥鼠輩,竟敢犯我梁山,圖謀不軌!今日這落馬坡,便是爾等的葬身之地!”
林衝聲如洪鐘,在山穀間回蕩,震得不少曾頭市騎兵心膽俱寒,座下戰馬不安地嘶鳴。
“不好!中計了!全軍結陣!向北突圍!”
史文恭臉色劇變,心知已墮入對方精心布置的彀中,他長槍一擺,嘶聲怒吼,企圖憑借麾下精銳騎兵的強悍衝擊力,在合圍完成前殺出一條血路。
就在這千鈞一發、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更讓曾頭市軍心瞬間崩潰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一直低調跟在西門慶身側、狀若無害的“鼓上蚤”時遷,突然身形暴退,如同受驚的兔子,同時口中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呼哨!
那幾名剛剛將“工匠”架下馬車、看似忠心耿耿的“好手”聞聲,非但沒有保護“貨物”,反而眼中凶光一閃,猛地抽出腰間隱藏的短刃,如同餓狼撲食,直撲尚在懵懂驚愕中、未能反應過來的曾魁!
“公子小心!”
“保護四公子!”
曾魁的親兵護衛驚駭欲絕,失聲驚呼,但事發太過突然,距離又近在咫尺,隻聽曾魁一聲淒厲的慘叫,竟被時遷等人合力猛地拖拽下馬,冰冷的刀鋒瞬間緊緊貼在了他脆弱的脖頸之上,一絲鮮血順著刀鋒滑落!
與此同時,那三個原本“昏迷不醒”、任人擺布的“工匠”猛地一震身軀,原本看似牢固的特製繩索竟如同朽爛的草繩般應聲寸寸斷裂!
他們一把扯掉罩頭的黑布口袋,露出三張帶著水泊好漢特有彪悍、桀驁氣息的年輕麵孔——
這三人正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
“哈哈哈!史文恭!西門慶!俺們兄弟這‘工匠’扮得可還像麼?這出戲,唱得可還精彩?”
阮小七揮舞著手中明晃晃的分水峨眉刺,護著時遷等人迅速向梁山軍陣地方向退去,口中發出嘲弄的朗聲大笑。
“時遷!你這反複無常的無恥小人!狼心狗肺!我史文恭誓要將你碎屍萬段!”
史文恭眼見曾魁被擒,內應瞬間反水,費儘心機劫來的“工匠”竟是梁山好漢假扮,一切皆是陷阱,直氣得眼前發黑,目眥欲裂,肝膽欲碎!
他知道今日已是一敗塗地,滿盤皆輸!
西門慶更是麵無人色,渾身抖如篩糠,雙目失神地喃喃道。
“完了……全完了……怎麼會這樣……”
“將士們!隨我殺!救回四公子!”
史文恭到底是梟雄之輩,雖處絕境,猶作困獸之鬥。
他強壓下滔天的憤怒與悔恨,長槍一指,率領身邊最忠心的親衛精銳,如同受傷的瘋虎般,不顧一切地衝向挾持著曾魁、正向後撤退的阮氏兄弟和時遷等人,企圖拚死搶回這至關重要的人質。
“史文恭,哪裡走!你的對手是我!”
林衝大喝一聲,催動胯下戰馬,如同一道離弦之箭,帶著一隊精銳騎兵迎頭趕上,手中丈八長矛化作點點寒星,直取史文恭要害。
兩人都是當世頂尖的槍法大家,頓時槍來矛往,戰作一團,金屬交擊之聲如同驟雨打芭蕉,火星四濺,一時難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