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陸川能指示你……”
“我就不能指示你了？”
“我問你，我能不能指示你。”
最後一句，已是低吼。
隨著這聲低吼，針對徐君堯的威壓再次暴漲。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顫抖了。
右側的三位新晉騎士長臉色慘白，幾乎要癱坐在椅子上。
左側的亞妮和唐漢也是呼吸困難，拚命抵抗。
而徐君堯……
這個一向以精神力見長的命運牌皇，此刻竟然感覺精神力正被碾壓，甚至抽乾。
他站都快要站不住了。
額頭汗如雨下，身體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如紙。
林書文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也起身開口。
“團長……”
“坐下。”
下一刻，張處一緩緩抬起了頭。
林書文頓時被他盯得全身發毛。
那雙眼睛……
竟然不再是黑白眼瞳，而是無數金色劍芒流轉，充滿誅邪滅魔的雷霆。
張處一淡淡道，聲音平靜下來，卻更讓人心寒。
“書文，你的事，咱們之後再說。”
“我也很想聽聽，你是怎麼變成地魔的。”
嗡！！
林書文頭皮一陣發麻，體內惡魔之力躁動，幾乎要破體而出。
他果然知道了！
而且是這麼直接地點破！
“現在……”
“我想聽聽，咱們這位監察長，作何解釋。”
此刻，全場目光集中到了徐君堯身上。
按理來說，徐君堯當然可以出賣陸川。
畢竟又沒什麼損失。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堅持什麼。
現在越雷池死了，他作為越雷池的門徒，星火的監察長，最有可能繼承執法官這個職位。
一舉成為團長、副團長後的第三人。
隻要他出賣陸川，出賣一個天魔，絕對是天大的功勞。
隻要他願意說出來……
黃金萬兩，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衛嶽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實在不理解徐君堯在硬撐什麼。
“君堯，你快說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刻，張處一也在觀察著徐君堯。
誰也不知道這位深不可測的四轉強者，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出賣陸川？
或者……
死扛到底？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哢嚓。
徐君堯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紋。
他本人也有些堅持不住，身體微微彎曲，仿佛肩上扛著大山。
終於。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徐君堯開口了。
那個一向性格綿軟，說話都會被人打斷的聲音出現了。
但這一次……
“張團長，包括在座的各位。”
“我知道在你們眼裡，我是個書呆子，是個隻會催大家交工作報告的老實人。”
“把監察長這種……”
“嚴查紀律、公私分明的職位交給我，其實我並不稱職。”
“而且，越雷池長官……”
“是我的授業恩師，是他帶著我一步步，從一個新人，走到三轉。”
“於情，於理……”
“我都不該隱瞞他的死因，隱瞞關於在《眾神獵場》的一切。”
“我也明白……”
他艱難地抬起頭。
即使眼鏡裂了，即使視線模糊，他依舊努力看向張處一。
“隻要我曝光關於更多陸川的事。”
“在這裡承認，並且跟著一起唾罵，落井下石……”
“我甚至可能得到嘉獎，染指越長官的那個位置。”
聽到這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臉色難看。
右側的騎士長們露出不解和急躁。
左側的林書文則是美目圓睜，似乎聽出了什麼。
而張處一……
依舊在冰冷觀察著徐君堯。
甚至，那針對性的威壓繼續加大。
哢嚓！
這一次，徐君堯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徹底碎裂。
他本人也是一個踉蹌，仿佛下一刻就要跪倒。
但是。
下一刻，徐君堯竟然漸漸挺直了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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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一直給人懦弱印象的他，竟然硬生生在張處一的四轉威壓下，重新站直了。
同時，他伸出顫抖的手……
摘掉了那副已經碎裂的眼鏡。
那張有些蒼白文弱，甚至帶著點娘娘腔的書生麵孔上……
竟然出現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堅定。
“但是……”
“正因為我是監察長。”
“正因為我主管紀律，應該公私分明。”
“所以，我才更不應該偏袒任何人。”
“或者，錯怪一個，拯救大家的人。”
“君堯！”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下一刻，一名騎士長直接拍案而起，怒聲道。
“你是不是腦袋糊塗了？”
“對啊，你趕緊洗把臉清醒下！”
“你看不出來形勢嗎？你隻要曝光陸川，說不定你就能得到重用啊！”
麵對同僚的質疑與好心勸說，徐君堯麵不改色。
他竟然……
以三轉之身，直視那位如淵如獄的四轉強者張處一。
然後。
在所有人驚愕、不解、憤怒、擔憂的目光中。
他淡淡開口，字字鏗鏘。
“這些，我都明白。”
“但是……”
“我拒絕回答。”
此話一出，林書文心臟停了一拍。
她看著那個挺直脊梁、眼神堅定的書生，心裡竟然有些敬佩，更多的是一種慚愧。
她竟然，一直低估了這位看似柔弱的監察長。
誰也沒有注意到……
在徐君堯說出我拒絕回答的瞬間。
高座之上。
張處一的眼瞳深處，閃過了一抹欣賞。
正在這時。
一個帶著淡淡笑意的年輕男聲，透過門扉傳來。
“張團長……”
“陸某人，來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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