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楓將凍硬的狼肉放在火上烤,油脂滴落在火裡,
升騰起濃鬱的肉香,混合著鬆木的清香,在寒冷的空氣裡格外誘人。
耗子從背包裡也拿出酒袋子,遞給陸少楓:
“楓哥,喝點酒暖暖身子,這酒度數高,抗凍。”
陸少楓接過酒袋子,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去,瞬間點燃了胃裡的暖意,驅散了身上的寒氣,
感覺到指尖的麻木感漸漸消退,又將酒袋子遞給耗子。
“楓哥,你說巴圖魯他們會不會……?”
耗子一邊烤著狼肉,一邊問道,眼神裡帶著一絲期盼,像是在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
“肯定沒事。”
陸少楓說道,心裡卻依舊隱隱不安。
雪崩、被槍打死的部落成員、空無一人的部落……這一切都透著詭異,讓他覺得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
而此刻,
在離部落十公裡外的一個隱蔽山洞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山洞很大,裡麵燃著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火光將整個山洞映照得通紅。
七個身影圍坐在篝火旁,
正是薩滿和六個鄂倫春部落的獵手。
薩滿坐在最中間,臉色憔悴,眼下帶著濃重的黑眼圈,
身上的鄂倫春特色獸皮袍沾滿了灰塵和雪漬。
手裡拿著一串獸牙項鏈,嘴唇乾裂起皮,祈禱聲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銀發在火光中泛著冷光,與她眼底的堅定形成反差。
六個獵手圍坐在她身邊,都是青壯年,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
有的胳膊上纏著布條,有的額頭上貼著草藥。
“薩滿,我們不能再等了!”
一個身材高大的獵手猛地攥緊拳頭,胳膊上的傷口被扯開,滲出血珠染紅了布條,
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胸口劇烈起伏:
“鬼子抓了我們那麼多漢子,還搞出那麼大的‘雪暴風’,把部落都埋了,我們不能就這麼躲在這裡!”
“是啊薩滿!”
另一個的獵手也附和道,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懼,又很快被憤怒取代,
“少楓兄弟肯定會來幫忙的,他那麼厲害,又重情義,隻要我們能找到他,一定能救出部落的人,打跑那些鬼子!”
他們口中的“雪暴風”,正是鄂倫春部落對白毛風的特有叫法,
比平時的風雪更猛烈,更具毀滅性。
而所說的“鬼子”,則是一群出現在長白山深處的陌生人,穿著奇怪的衣服,手裡拿著精良的武器,手段殘忍,正是他們製造了人為的雪崩,襲擊了部落,抓走了很多族人。
薩滿緩緩抬起頭,沙啞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
每一個字都透著疲憊,
又帶著不容撼動的威嚴:
“我知道你們心裡急,我比你們更急!那些都是我們的親人,部落是我們的家,我怎麼能不急?”
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現在不能出去。外麵的‘雪暴風’還沒停,能見度不足一米,出去走不了幾步就會迷路,”
“要麼被凍死,要麼被鬼子發現,”
“到時候不僅救不了人,還會把我們自己搭進去。”
“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啊!”
高大的獵手急得站了起來,來回踱著步,山洞裡的積雪被他踩得“咯吱”響,
“那些鬼子不是人!他們抓走的人,回來的都……都沒個人樣!”
“身上帶著奇怪的針孔,連骨頭都變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