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像重錘一樣砸在巴圖魯的心上。
抱著巴特的手收緊,嘴唇動了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族人的慘狀在腦海中浮現,那些熟悉的麵孔、鮮活的生命,如今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埋在了長白山的凍土下。
這樣的消息,他怎麼忍心對其其格說?
怎麼忍心讓她承受這樣的打擊?
巴圖魯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我……我……部落……”
其其格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看著巴圖魯這副模樣,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嘴唇微微顫抖: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啊!”
“其其格,先彆著急。”
陸少楓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
“山裡情況複雜,巴圖魯一路趕來也受了傷,又累又餓,咱們先讓他進屋歇歇,吃點熱乎飯,有什麼事,等他緩過來再說。”
知道巴圖魯的難處,也明白其其格的擔憂,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巴圖魯身心俱疲,又受了重傷,其其格懷著對部落的牽掛,
情緒本就不穩定,真要是現在把話說開,怕是會出亂子。
其其格看著陸少楓,又看了看巴圖魯蒼白的臉色和身上的傷口,心裡的預感越來越糟,也知道陸少楓說得有道理。
咬了咬嘴唇,強行壓下心頭的焦慮,點了點頭:
“好……那先進屋吧。”
隻是那雙眼睛裡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減少。
陸少楓鬆了口氣,轉頭對王桂蘭說道:“媽,這位是巴圖魯,鄂倫春部落的首領,也是我大哥,這次我們去山裡救援的人。”
王桂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看向巴圖魯,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
“巴圖魯首領!快進屋,快進屋!多謝以前你照顧我們家少楓!你這一路受苦了,身上還有傷,可得好好歇歇!”
陸勇也走上前,對著巴圖魯點了點頭:
“巴圖魯首領,歡迎。我是少楓的父親,陸勇。”
英子也跟著說道:“巴圖魯首領,快進屋暖和暖和吧,我去給你們燒點熱水。”
巴圖魯連忙鬆開巴特,站起身,對著陸勇和王桂蘭拱了拱手,聲音依舊有些沙啞:
“多謝,叫我巴圖魯就行。”
“這些天,麻煩你們照顧其其格和巴特了,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客氣啥!出門在外,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王桂蘭擺了擺手,又看向耗子,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耗子,你這孩子,怎麼也弄得一身傷?臉上全是血汙,快進來,我給你擦擦!”
耗子咧嘴一笑:“沒事,嬸子,小傷,不礙事!”
陸勇的目光早已掃過耗子和巴圖魯身上的傷口,又看了看爬犁上奄奄一息的狗幫,少了七隻,臉色沉了下來:
“你們傷得都不輕,尤其是巴圖魯和耗子,胸口像是受了重擊。”
“少楓,你也彆愣著,李醫生這個點應該在家,我叫他過來,給你們好好看看,處理一下傷口,彆感染了。”
陸少楓點了點頭,自己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但耗子和巴圖魯的傷確實需要專業處理,狗幫的傷口也得好好看看。
陸勇轉身就往外走,腳步急促,顯然是擔心幾人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