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靠在一塊被炸得半塌的岩石後麵,左臂的傷口已經凍得麻木,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咬著牙,用刺刀把布條狠狠勒在傷口上,疼得額頭青筋暴起,
冷汗混合著雪水往下淌,依舊用右手握著槍,對著前方嘶吼:
“都他媽藏好!利用基地工事反擊!彆跟他們硬拚!”
“這夥人不簡單!”
身邊隻剩下七個士兵,個個渾身是傷。
有個叫王小虎的年輕士兵,右腿被炸斷了一截,斷口處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積雪,咬著一塊破軍布,腮幫子鼓得老高,額頭青筋暴起,硬是沒哼一聲,
右手還緊緊握著槍,槍口對準前方,手指扣在扳機上隨時準備反擊。
“狗日的!這火力太猛了!”
一名滿臉是血的老兵嘶吼著,從掩體後探出頭剛開了一槍,就被一梭子子彈掃中胸口。
身體猛地向後一仰,重重摔在雪地裡,眼睛瞪得滾圓,嘴裡湧出的鮮血很快就凍住了,手指還死死摳著扳機。
趙剛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這些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短短半個時辰不到就折損了大半。
咬碎了牙,右手的槍握得青筋直冒,眼神裡布滿了血絲——主力部隊還在四小時路程之外,長白山深處雪深過膝,山路崎嶇,加上打滑能崴斷腿,能不能按時趕到都是未知數。
就在這時,
兩名之前被壓製在通訊兵掩體後的士兵爬了過來,其中一人胳膊上還流著血,喘著粗氣道:
“連長!基地裡有鬼子遺留的反步兵地雷!我們剛才摸到了三枚有點破損的,要不要……”
“快!埋在左側通道!”
趙剛眼睛一亮,立刻下令,
“死馬當活馬醫,把地雷拉弦拴在樹枝上,用積雪蓋好!他們要是衝過來,讓狗日的有來無回!”
兩名士兵立刻應聲而去,貓著腰鑽進基地左側的通道,很快就傳來輕微的積雪翻動聲。
山梁另一側,張梟戴著黑色麵罩,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正趴在一塊岩石後麵,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戰場。
16步槍,腰間彆著手榴彈,眼神警惕,呼吸平穩得像沒喘氣——顯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
“梟哥,那狙擊手太邪門了,已經乾掉我們十幾個弟兄了!”
絡腮胡親信壓低聲音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他們乾走私七八年,從朝鮮偷渡到長白山,什麼樣的硬仗都打過,但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厲害的狙擊手,槍槍爆頭,精準得讓人頭皮發麻。
張梟的眼神更陰沉了,手指輕輕敲擊著岩石,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同樣狙擊手,最懂頂尖射手的可怕——剛才那幾槍,角度刁鑽到極致,時機拿捏得分毫不差,絕對不是普通士兵能做到的。
更讓他心疼得快要滴血的,是那些毒品。
三十四個戰術背包,每個都用油紙和防水布雙層包裹,裝著足足十六公斤海洛因,整整五百四十四公斤!
全是他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從金三角經越南、朝鮮一路偷渡過來的,在80年代的黑市上,這可是能換幾卡車軍火、夠他逍遙幾輩子的天文數字!
本來想借著這次探查鬼子基地的任務,順便把毒品運進去,白送上來的收益,繞個路而已。
而且長白山又沒什麼部隊駐守,以為就是件輕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