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級任務”的沉重壓力，堪比五百斤的鐵秤砣直接焊在了麻薯剛挺直沒三秒的小腰板上，硬生生把它壓得差點弓成一隻煮熟的蝦米。1500積分和定製解析的誘惑確實頂頂大，夠它買十斤靈米餅、三壇桂花釀，還能給“破產者同盟”換個帶茅廁的洞府，但“跨維度追索”“多位麵高階存在”這幾個字眼，讓它腦瓜子裡已經自動循環播放起自己被無數陌生債主追得跨世界裸奔、最後被按在地上搓臉討債的淒慘小電影。
“組隊……必須組隊……”麻薯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圓溜溜的鼠眼在新成立的“破產者同盟”成員臉上掃來掃去，活像在菜市場挑揀打折青菜。
兔八哥正抱著半根比它腦袋還大的靈胡蘿卜瘋狂啃咬，腮幫子鼓得像塞了兩個氣球，聞言立刻把胡蘿卜往身後一藏，眼神躲閃得能拉出殘影：“盟、盟主！我隻會種胡蘿卜——哦不，是靈胡蘿卜！打架這事兒，我連兔子蹬鷹都沒學會，頂多能給敵人塞根胡蘿卜噎著它！”
書生鬼魂飄在半空中，雙手捧著卷邊發黃的《怨鬼經》，紙頁被它嚇得簌簌發抖，聲音虛得像蚊子哼哼：“小生……小生擅長理論研究和精神支持！比如喊‘盟主加油’‘敵人好可怕’，還能給你念兩段《怨鬼經》威懾敵人——前提是敵人聽得懂鬼話，還怕鬼……”
穿山甲更絕，一聽“打架”二字，“嗖”地一下就把自己刨進了旁邊的土裡，隻露出個圓滾滾的屁股撅在外麵，尾巴還下意識地掃了掃土，假裝自己是塊長得彆致的石頭。
食人花則猛地閉上花瓣，連葉子都繃得筆直，紮根在花盆裡一動不動，偶爾還故意抖落兩片枯葉，一副“我就是株沒人管的野生盆栽，彆來沾邊”的無辜模樣。
麻薯：“……”
它盯著這群“豬隊友”，鼠臉寫滿了絕望。指望它們去跟“異常債務聚合體”硬剛？怕是送菜都不夠格——人家聚合體說不定還嫌它們口味清淡，得就著靈鹽吃。
得了，還是得靠自己和最初“破產聯盟”的核心成員扛事兒。
麻薯深吸一口氣，把絕望咽進肚子裡，拍了拍沾滿灰塵的爪子，開始張羅戰前準備。它先是蹬著小短腿，利用新到手的“特級顧問”權限，扒著官方數據庫的門檻瘋狂檢索，那架勢活像個想偷抄答案的學生。
“因果迷障”——歸墟中層的死亡禁地，資料上畫的示意圖跟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球沒兩樣，因果線纏得比老賴的借口還複雜，進去的修士十個有八個迷失方向，剩下兩個要麼被傳送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因果片段裡當觀眾，要麼直接被混亂因果撕成碎片。
“債務聚合體”——資料更離譜，就短短三行字，還帶著“數據缺失”“危險等級：未知極高）”的標注，隻說這玩意兒是大量高濃度債務因果在特殊環境下“意外碰瓷”形成的規則怪物，成長性堪比坐了火箭，汙染性比茅廁還強，通常需要好幾個高階修士組隊，提著刀砍半天才能勉強清除。
麻薯看完資料，後腦勺的絨毛都炸成了蒲公英，爪子攥著玉簡差點把這寶貝捏出水來：“這哪是顧問級任務，這是閻王爺給我發的‘提前報道邀請函’啊！我一個剛晉升的金丹初期，帶著一群築基墊底、練氣湊數的隊友，去打連高階修士都頭疼的玩意兒？這不是讓我去送人頭，這是讓我去給人家聚合體送‘優質債務外賣’啊！”
“不能力敵，隻能智取！”麻薯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主要是怕再慌下去，剛吃的靈米餅都得吐出來。它當場拍板，製定了一套它自認為）天衣無縫、能騙到鬼的周密計劃。
第一步，氪金。麻薯心疼得齜牙咧嘴，從自己的積分小金庫裡摳出100積分，兌換了四張皺巴巴、還帶著油墨味的“因果屏蔽符弱效版）”，分給小綠、多嘴和阿肥。“這玩意兒可貴了！100積分夠我買十斤靈米餅了！”它一邊給隊友貼符，一邊碎碎念，“你們可得省著點用，彆隨便蹭掉了，不然咱們就得光著屁股直麵因果汙染，到時候誰也彆想好過！”
第二步，特訓。它把多嘴按在石頭上，逼著這隻話癆烏鴉反複練習“數據魔音”：“使勁喊！把你平時吐槽我的勁兒都用出來！爭取喊得聚合體腦瓜子嗡嗡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好能把它的因果線喊打結了！”多嘴練得嗓子冒煙，喊得聲嘶力竭，不僅沒練出魔音，還把旁邊的一塊石頭震出了三道裂紋，自己則嗆得直咳嗽，眼淚汪汪地說：“盟、盟主，我感覺再喊下去，先瘋掉的是我自己……”
小綠則被要求把“沉寂屏障”和“惰性光環”結合起來，麻薯圍著它轉了三圈，提要求：“目標是讓咱們看起來像空氣！像路邊的小石子！像沒人要的垃圾！越低調越好，最好讓聚合體看不見、摸不著、聞不到！”小綠試了好幾次，要麼把屏障開得太大，把自己罩成了“隱身大棚”，要麼把光環調得太弱，連自己的影子都遮不住，最後一次還不小心把自己變成了半透明的“隱身盆栽”，差點被路過的阿肥當成雜草踩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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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阿肥，麻薯盯著這隻圓滾滾的肥貓，半天憋出一句：“阿肥啊，你就負責在關鍵時刻躲起來，然後……然後見機行事！比如把我們傳送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把聚合體的觸手傳送到它自己臉上！”阿肥似懂非懂地“喵”了一聲，然後練習時不小心把自己傳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鑽出來時腦袋頂著半片爛菜葉，還一臉無辜地看著麻薯。
折騰了整整一天，麻薯自封的“破產者同盟精英小隊”終於出發了。兔八哥、書生鬼魂等留守成員站在門口，含著熱淚書生鬼魂是真沒淚，隻能擠眉弄眼假裝感動）為盟主加油助威，兔八哥舉著半根胡蘿卜大喊：“盟主！我們會看好家的！還會幫你撿破爛攢積分！等著你凱旋歸來吃靈米餅！”穿山甲從土裡探出個腦袋，晃了晃屁股，又迅速縮了回去，算是告彆。
越靠近“因果迷障”，周圍的景象就越發詭異得離譜。原本五彩斑斕的歸墟景色漸漸褪色，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聲音像是隔了三層棉花、兩層麻布，聽著模糊又遙遠，連空氣都粘稠得像剛熬好的麥芽糖，吸一口都得費老大勁。無數細密的、半透明的因果線飄在虛空中，織成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有的因果線上掛著小牌子，寫著“張三欠李四三壇老酒——逾期未還”，有的纏著小小的紙人，紙人手裡還舉著“欠債還錢”的小旗子，還有的飄著“違約罰款一兩銀子”的字條，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海市蜃樓片段閃過：有個修士追著一隻雞喊“你欠我的靈石什麼時候還！”，結果自己摔了個狗吃屎；還有個穿長袍的家夥對著一塊石頭磕頭，嘴裡念叨“求求你把債務還我吧！”，看得麻薯差點笑出聲，差點一頭撞在一根寫著“欠天道三滴靈液”的因果線上。
麻薯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按照資料指引在因果線中穿梭，活像個在雷區裡蹦迪的小偷，生怕不小心碰倒了哪根“債務引線”。它爪子上的變異烙印和自律符文都微微發熱，像是兩台超負荷運轉的小風扇，嗡嗡地處理著周圍混亂的因果信息，偶爾還會彈出個小小的“風險提示”：“前方因果線不穩定，建議繞路——不然可能被傳送到三百年前的欠債現場哦~”
終於，在穿越一片由“錯位承諾”和“未履行契約”組成的濃霧後——這霧聞起來還帶著股淡淡的“後悔味”，像是有人一邊哭一邊念叨“當初不該亂借錢”——他們抵達了任務描述中的地點。
眼前的景象，讓麻薯當場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把自己的鼠鼻子凍僵。
那哪兒是什麼“聚合體”，分明是一團不斷蠕動、膨脹的暗金色肉瘤！肉瘤表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褶皺，褶皺裡嵌著無數閃爍的數字——大多是“”“欠款逾期十萬年”這類紮眼的玩意兒，還有不少漂浮的契約條文，條文裡夾著“此債務概不退還”“違約者天打雷劈”的小字，甚至能看到各種抵押物的虛影：破碗、爛草鞋、半塊啃過的靈瓜、還有一隻缺了腿的布老虎。更離譜的是，肉瘤裡還裹著無數哭嚎的怨念，聲音此起彼伏，夾雜著“我的錢啊！”“還我丹藥！”“那是我祖傳的鋤頭！”“借我靈晶的修士跑路了！”的哀嚎，聽得人頭皮發麻。
這肉瘤體積龐大如山嶽，散發出的靈壓赫然達到了金丹後期，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增長，每吞噬一條因果線，就膨脹一圈，活像個永遠填不飽肚子的吃貨。更讓麻薯心驚肉跳的是，它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聚合體內部，蘊含著數十道極其強大的、來自不同世界、不同體係的債務因果氣息！其中幾道氣息之強，讓它的混沌金丹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像是遇到了債主的債主的債主。
“吱……這玩意兒……到底吞了多少人的債啊……怕不是把半個歸墟的老賴都給吸進來了吧……）”麻薯聲音發顫，爪子緊緊攥著最後一張因果屏蔽符，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顆塵埃。
就在這時，那聚合體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幾條碗口粗的觸手猛地從肉瘤上伸了出來，像幾條瘋狂的鞭子，瞬間鎖定了麻薯！沒辦法，麻薯身上那複雜的、高質量的債務因果，對它來說簡直是頂級美食——比靈米餅還香，比桂花釀還上頭！
“準備戰鬥！”麻薯尖叫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自己拍上最後一張因果屏蔽符，同時全力運轉混沌金丹，體表灰芒大盛，把自己裹得像個會發光的灰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