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堆”這名字,簡直是教科書級彆的實事求是——沒有半分誇張,全是實打實的“破”與“爛”。
與其說是修仙界的交易區,不如說是被三界嫌棄的巨型垃圾場成精了。地麵坑坑窪窪,積著不知多少年的黑泥,踩上去“咕嘰”作響,像是有無數小蟲子在鞋底撓癢。空氣中彌漫著陳年黴味、金屬鏽蝕味、丹藥過期的酸腐味,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能把靈寵熏得當場yue出來的“生化攻擊”。無數攤位毫無章法地鋪在地上,攤主們要麼盤腿坐地,要麼斜倚著破筐,售賣的東西更是突破想象的千奇百怪:缺了半截劍刃還滋滋漏電的飛劍標簽寫著“斷刃也能斬蒼蠅”)、隻剩半邊爐身卻依舊冒著青煙的丹爐攤主拍著胸脯保證“煉丹成功率+0.1”)、字跡模糊到隻剩墨點的玉簡號稱“悟透者直接飛升”)、顏色可疑到發綠的丹藥殘渣標價“一口入魂,生死隨緣”),甚至還有個琉璃瓶,瓶身上歪歪扭扭寫著“某大能洗澡水,內蘊一絲仙韻,淬體有奇效,信不信由你”,瓶口飄出的氣味,讓路過的阿肥都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如果貓有鼻子可捂的話)。
這裡的“顧客”更是龍蛇混雜到離譜:穿得比乞丐還破爛的老修士,眼神警惕得像偷了雞的黃鼠狼,卻又帶著幾分麻木的擺爛;油頭粉麵的年輕修士,賊眉鼠眼地扒拉著彆人的破爛,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找傳家寶;甚至還有幾隻長著人臉的妖獸,蹲在攤位前討價還價,嘴裡嘰裡呱啦說著沒人能懂的方言。討價還價聲、爭吵聲大概率是為了一根破靈草打起來)、某些物品不穩定能量發出的“劈啪”聲,還有不知哪個角落傳來的呼嚕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震耳欲聾又混亂不堪的“破爛交響曲”。
麻薯一行走在其中,那回頭率簡直是百分之百——一隻圓滾滾的倉鼠,穿著迷你小披風,努力踮著腳尖往前走;一隻胖成球的橘貓,四腳朝天地被小綠拖著走,嘴裡還叼著半塊沒吃完的靈餅;一灘綠油油、軟乎乎的綠泥,在地上蠕動著,時不時還會粘起一顆小石子,又吐出來;一隻五彩斑斕的鸚鵡,撲棱著翅膀,興奮地東張西望;外加一個看不見但能感覺到的圓球滾債被麻薯勒令隱匿形態,理由是“目標太大容易被當成破爛收走”)。這組合,說是修仙小隊,不如說是“奇幻生物馬戲團下鄉巡演”,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吱……低調,都給我低調點!沒看見這裡的人都眼神不善嗎?)”麻薯壓低聲音叮囑,努力把自己的圓身子縮成一個毛球,試圖降低存在感,同時那雙黑溜溜的鼠眼卻像雷達一樣四處掃視,不放過任何可能與“迷心估價石”有關的蛛絲馬跡。
多嘴卻興奮得快要原地起飛,它那“數據魔音”在這嘈雜環境裡簡直如魚得水,不斷接收著周圍的各種信息,然後毫無過濾地複讀出來:“呱!‘上古神鐵,隻賣跳樓價!不買後悔一千年!’……‘祖傳功法,直指金丹大道!零基礎也能學,包教包會包分配!’……‘剛出土的靈草,還帶著泥呢!吃了能長生不老,死了能原地複活!’……‘誰偷了我的假牙?!那可是我用三年靈石換的法器假牙!’”
它複讀到最後一句時,旁邊一個正在擺攤的老修士猛地抬起頭——此人頭發花白,衣衫襤褸,最顯眼的是嘴巴裡缺了顆門牙,說話漏風。老修士狐疑地四處張望,目光掃過麻薯一行時,尤其在多嘴身上停留了許久,那眼神像是在審視一個潛在的“假牙小偷”。
麻薯嚇得魂飛魄散,趕緊伸出小爪子,一把捂住了多嘴的鳥喙:“吱!閉嘴!你想讓我們被當成偷假牙的嫌疑犯嗎?!要是被他纏上,咱們今天就彆想找東西了!)”
多嘴委屈地眨了眨眼,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爪子還在不停地撲騰,似乎還想繼續複讀。
它們在一個賣各種殘缺符籙的攤位前停下。攤主是個蒙著黑色麵罩的修士,隻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睛,那眼睛轉來轉去,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麻薯試探著踮起腳尖,用爪子指了指攤位上的符籙,小聲問道:“吱吱……老板,聽說有種……能讓人看東西眼光不一樣的石頭?就是那種……能讓破爛變寶貝,寶貝變破爛的?)”
攤主小眼睛一眯,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木頭:“眼光不一樣的石頭?沒有。”他頓了頓,目光瞟向了多嘴和阿肥,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不過我這兒有能讓東西看起來更好吃的‘增味符’,要不要?給寵物用正合適。你看你家這鸚鵡,還有這肥貓,吃了我這符,就算是樹皮,也能吃出靈果的味道。”
多嘴立刻來了興趣,掙紮著想要掙脫麻薯的爪子,大聲叫道:“呱?真的嗎?能讓靈餅變得更甜嗎?能讓蟲子變得更脆嗎?)”
麻薯一把將多嘴拽了回來,對著攤主搖了搖腦袋,用眼神示意“不需要”,然後趕緊帶著小夥伴們溜之大吉——開玩笑,這攤主一看就不靠譜,他的符籙指不定用了之後,會讓多嘴和阿肥把石頭當成食物,到時候吃出問題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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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它們又接連問了好幾個攤位,結果要麼是攤主一問三不知,要麼是拿些類似效果的劣質幻術符籙糊弄它們。有個攤主甚至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塊看起來像普通鵝卵石的東西,聲稱這是“未覺醒的迷心石祖宗”,要價一百靈石,還說“等它覺醒了,彆說讓你眼光不一樣,就算讓你看到神仙跳舞都有可能”。麻薯當時就用看傻子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種破石頭,我家後院一抓一大把”,然後扭頭就走,氣得那攤主在後麵罵罵咧咧了半天。
就在麻薯有些氣餒,甚至開始懷疑包不同是不是在忽悠它們時——畢竟這“迷心估價石”找了這麼久,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它的目光被角落裡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小攤吸引了。
那攤子是真的小,隻鋪了一塊臟兮兮的黑布,黑布上還破了好幾個洞,露出下麵的黑泥。黑布上零零散散放了幾件東西:一個生鏽的鈴鐺搖起來沒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壞了)、半截木簪上麵刻著模糊的花紋,像是小孩子的塗鴉)、一本封麵模糊的線裝書書頁都泛黃了,還缺了個角),以及一麵巴掌大小的銅鏡——這鏡子邊緣破損嚴重,像是被人用錘子砸過,鏡麵布滿了裂紋,就像是蜘蛛網一樣,看起來比路邊的破爛還不如。
吸引麻薯的,不是銅鏡本身的破爛,而是它上麵散發出的那種極其微弱的、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規則波動。那波動很奇特,帶著一種扭曲和折射的意味,雖然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但卻讓麻薯體內的混沌金丹產生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共鳴——就像是兩個誌同道合的“擺爛愛好者”在隔空打招呼。
有古怪!
麻薯立刻示意小夥伴們停下,自己則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攤位。攤主是個蜷縮在陰影裡的瘦小身影,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鬥篷把整個身體都罩住了,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鬥篷的下擺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似乎正在打盹。
麻薯沒有立刻詢問,而是先暗中運轉“混沌隱匿”功法,將自己的氣息降到最低,活脫脫像一隻準備偷東西的倉鼠雖然它沒打算偷)。然後,它調動一絲微弱的靈識,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麵破鏡子——它想看看這鏡子到底有什麼貓膩。
就在它的靈識觸及鏡麵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破舊的鏡麵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緊接著,麻薯隻覺得一股熟悉的、令人懶洋洋、提不起勁的感覺順著靈識反向蔓延過來!
是懶散領域的效果?!而且比它自己釋放的還要強上好幾倍!
麻薯嚇得差點當場表演一個“倉鼠打滾”,趕緊切斷那絲靈識!但那股慵懶的意念已經如同附骨之疽般侵入了它的意識:調查任務好麻煩啊,找什麼迷心估價石,不如找個暖和的地方睡一覺;打架好麻煩啊,就算遇到壞人,直接躺平認輸不就行了;賺錢好麻煩啊,靈石什麼的,夠吃夠喝就行,沒必要那麼努力……
“吱……不行……得支棱起來……不能擺爛……)”麻薯用力晃了晃腦袋,小爪子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驅散那股強大的惰性。它心有餘悸地看著那麵鏡子,心裡直呼離譜——這鏡子竟然能反射甚至強化接觸它的能量或規則?!而且反射的還是它自己最擅長的“擺爛之力”!
這是什麼奇葩玩意兒?!簡直是“擺爛者的天敵”,不對,是“擺爛者的加強版工具”?
就在麻薯驚疑不定時,它懷裡的滾債似乎也被那鏡子的波動吸引了,傳遞出“好奇,想玩,想摸摸”的意念。沒等麻薯阻止,滾債已經偷偷分出一絲極其微弱的“虛無”之力——那力量無形無質,能吞噬一切接觸到的東西,是滾債最擅長的能力之一——像條小觸手般,輕輕碰向了鏡麵。
下一秒,更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那破鏡子再次蕩漾起一圈圈水波,鏡麵中並未反射出“虛無”的力量,反而是鏡框上那斑駁的鏽跡,其中一小塊瞬間變得嶄新如初,閃爍著耀眼的金屬光澤,像是剛鑄造出來的一樣;而滾債探出的那絲“虛無”之力,則如同石沉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鏡子……不僅能反射,還能轉化?!把“虛無”之力轉化成了“修複”效果?!
麻薯和滾債都驚呆了。麻薯的小嘴張得能塞進一顆靈石,滾債則在麻薯懷裡不停地翻滾,傳遞出“驚訝,好玩,還想再試”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