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深處,法則崩碎的扭曲空間內,一片死寂。
那曾讓神明都為之忌憚的太古邪神墨菲特,連一絲殘渣都未曾留下。
葉辰的全部心神,都死死鎖在掌心那團璀璨的紫羅蘭色魂光之上。
完整了。
跨越萬古的等待,曆經無數的血腥殺伐。
他妻子的靈魂,終於在他的手中,重新變得完整無缺!
魂光之中,那道絕美的虛影靜靜懸浮,眉眼間的清冷與孤傲,一如初見。隻是那靈魂深處,多了一絲曆經萬載輪回也無法磨滅的疲憊。
葉辰看慣了神魔隕落、星辰生滅,心早已堅如神鐵,此刻卻隻剩下針紮般的刺痛。
他指尖輕顫,一縷精純至極的混沌本源之力,小心翼翼地渡入魂光,如同最溫暖的羽被,輕柔地包裹住那道虛影,試圖撫平她靈魂上的褶皺。
“莉莉絲,等我。”
“很快,我就會讓你以最耀眼的姿態,重新君臨這個時代!”
他的聲音,不再是麵對眾生時的“寡人”,而是最純粹的“我”。
就在這時。
一道微弱到幾乎要熄滅的意念,在旁邊響起,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感激與深入骨髓的敬畏。
“偉大的……存在,感謝您的解救。”
葉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的目光,依舊貪婪地膠著在那團紫羅蘭色的魂光上,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失而複得的珍寶。
那團黯淡的金色光影,見自己被徹底無視,非但不敢有絲毫怨言,反而更加謙卑地懸浮在不遠處。
光影中,正是被囚禁於此無數歲月的,真正的自由女神——厄琉忒裡亞。
失去了邪神墨菲特的鎮壓,她終於得到了解脫。
可這份解脫,卻是通往徹底消亡的倒計時。
長久的囚禁與消磨,讓她的殘魂比風中殘燭還要脆弱,隨時都可能徹底消散。
“寡人救你,隻是順手宰了條擋路的狗。”
葉辰的聲音終於響起,冰冷、淡漠,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仿佛剛才的溫柔隻是幻覺。
他不是什麼救世主。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其目的。
厄琉忒裡亞的殘魂劇烈地波動了一下,這句話,比邪神億萬年的折磨,更讓她感到無力。
在這樣偉岸的存在眼中,她甚至……連被正視的資格都沒有。
“無論如何,您的恩情……”
“閉嘴。”
葉辰終於舍得將目光從妻子的魂光上移開,那雙金色的眼眸,如兩輪濃縮的太陽,瞬間洞穿了厄琉忒裡亞的本質。
“神格破碎,神國湮滅,真靈瀕臨潰散。”
“就算寡人放你離去,不出百年,你也會徹底消亡於天地之間,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葉辰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冰錐,狠狠刺入厄琉忒裡亞的殘魂!
澆滅了她剛剛燃起的最後一絲希望之火。
她那黯淡的光影,變得更加虛幻、透明。
是啊。
自由了,又如何?
她已經……一無所有。
就在她陷入永恒黑暗般的絕望之際,葉辰那如同神諭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寡人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厄琉忒裡亞猛地“抬起頭”,殘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個……重獲新生,甚至超越往昔的機會。”
葉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緩緩攤開另一隻手掌。
嗡——!
一個恢弘、浩瀚、充滿了無儘生機的神國世界,在他掌心一閃而過!
隻是一眼!
厄琉忒裡亞的殘魂,徹底呆滯了!
她看到了什麼?!
頂天立地的混沌神樹!奔騰不息的生命之泉!還有那英靈殿中,一尊尊散發著不朽神性的恐怖神明雕像!
最讓她靈魂戰栗的,是那神國之中,一股遠比她巔峰時期執掌的“自由”法則,更加古老、更加至高無上的……“逍遙”道韻!
那是她夢寐以求,卻終其一生都無法觸及的終極境界!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