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蘇晴搖了搖頭,聲音很輕,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懇求,“賀叔,我還是想……偷偷去看看我兩個哥哥。”
賀嚴的表情嚴肅起來。
他當然理解這種心情,可他更清楚其中的風險。
“胡鬨!”他低聲嗬斥,“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蘇晴!不是蘇晴晴!你爹娘都認不出你,你這麼冒冒失失跑過去,萬一被誰看到了,怎麼解釋?”
“我就在門口看一眼,就一眼。”蘇晴的語氣很固執,“他們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我不親眼看看,這心裡……就像壓著塊石頭,睡不著。”
她這一夜,調度指揮,冷靜決斷,甚至設局抓捕敵特,樁樁件件都像個無堅不摧的鐵人。
可此刻,卸下了所有偽裝,她也隻是個擔心哥哥的妹妹。
賀嚴看著她通紅的眼圈,和那雙在抓捕敵特時都未曾動搖、此刻卻寫滿懇求的倔強眼睛,心頭那點火氣被一種更複雜的情緒取代了。
他想起了這個姑娘一夜未睡,先是安撫傻小子,再是布局發電站,剛剛才抓了潛伏多年的敵特。她為這個島做了這麼多,此刻卻連看一眼親人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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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理說不通。他沉默了片刻,最後那聲重重的歎息,更像是在斥責自己的僵化。
“高山!”
“到!”高山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
“帶蘇顧問過去。”賀嚴的語氣帶著不容商量的命令,“記住,隻能在外麵看,絕對不能進去,更不能被人發現!你看好她,要是出了岔子,我唯你是問!”
“是!”高山的聲音沉穩有力。
蘇晴的眼睛瞬間亮了,她感激地看向賀嚴:“謝謝賀叔!”
“謝什麼謝,趕緊去,看完立刻回去睡覺!”賀嚴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轉身大步離開,背影卻透著幾分無奈。
這丫頭,就是個來討債的。
……
住院部的走廊比重症監護室那邊多了幾分人氣,也安靜了許多。
高山走在前麵,用他那高大的身軀,不動聲色地為蘇晴擋住了大部分來往的視線。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病房。
最好的雙人病房,在走廊的最裡側,安靜,少人打擾。
房門沒有關嚴,虛掩著一條縫。
高山停下腳步,側過身,用身體組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將蘇晴護在門和牆壁之間的小小角落裡。
蘇晴的心,跳得飛快。
她慢慢湊過去,透過那道窄窄的門縫,望向裡麵。
病房裡很亮堂,兩張病床並排靠著窗。
她的兩個哥哥,蘇大軍和蘇小軍,就躺在上麵。
他們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乾裂,身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看起來虛弱又陌生。
可他們是醒著的。
父親蘇大海就坐在兩張床中間的小凳子上,背脊挺得筆直,像一尊沉默的雕塑,隻是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兩個兒子。
母親劉翠娥則端著一個搪瓷碗,正用勺子小心地舀著什麼,遞到蘇小軍嘴邊。
“再吃一口,就一口。”劉翠娥的聲音沙啞,帶著哭過的鼻音,“醫生說了,要多吃東西,才有力氣好起來。”
“娘,我吃不下了。”蘇小軍搖了搖頭,聲音有氣無力,“嘴裡沒味兒。”
“沒味兒也得吃!”劉翠娥的眼圈又紅了,“你們倆要把娘嚇死啊!這要是腿……娘下半輩子怎麼過啊!”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砸在搪瓷碗裡。
“娘,你彆哭。”旁邊病床上,一直沒說話的蘇大軍開了口,他的聲音比蘇小軍更虛弱,但很沉穩,“醫生不是說了,保住了。我們都沒事。”
“我就是後怕……”劉翠娥用手背胡亂抹著眼淚。
“好了,彆哭了,讓孩子好好歇著。”蘇大海終於出聲了,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他們剛脫離危險,你彆老在他們麵前哭哭啼啼的。”
劉翠娥吸了吸鼻子,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
蘇小軍看著母親難受的樣子,努力想說點什麼讓她開心。
“娘,你彆擔心我們了。我就是……就是有點想晴晴了。”他咧了咧嘴,想笑一下,卻扯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被人欺負。”
門外,蘇晴的身體猛地一僵。哥哥那句虛弱的“有點想晴晴了”,像一根滾燙的針,瞬間刺穿了她強撐起來的所有堅硬外殼。鼻子酸得發痛,淚水毫無預兆地模糊了視線。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用疼痛來抵禦那幾乎要衝破喉嚨的嗚咽。她就在這裡,離他們不到三米,卻像隔著千山萬水。門內是她拚儘全力想要守護的家,門外是背負著秘密、連名字都不能承認的顧問蘇晴。
這種咫尺天涯的割裂感,比任何傷口都疼。她深吸一口氣,將淚水逼回去,那份無力感在心中迅速轉化為一股前所未有的執念:她不僅要守護他們,更要以“蘇晴”這個身份,站到足夠高的地方,強大到足以將所有家人都庇護在羽翼之下,再也不必承受這般心碎的遙望。
回到三號招待所,那股緊繃了一天一夜的勁兒終於徹底泄了。疲憊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直挺挺倒在床上,腦海裡閃過發電站的轟鳴、父母的淚眼、哥哥的病容,還有周北辰那張幼稚又依賴的臉,隨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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