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卻像冰層破裂,透出幾分森然的寒意。
她不怒反笑,對著還在那兒發愣的專家們擺了擺手。
“行了,都退下吧。”
她走到陳進麵前,隔著一步的距離停下,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我也不為難你。既然你的‘老大’立了規矩,我們遵守就是。”
賀嚴和利劍小隊的人都愣住了。
這女人,就這麼算了?
她轉過身,對身後一個拎著大包小包的隨行人員說道:“把折疊椅拿過來。”
很快,一把行軍折疊椅被打開,放在了禮堂門口的空地上。
秦冉優雅地坐了下來,還理了理自己一塵不染的褲線。
她翹起腿,目光掃過賀嚴和那群目瞪口呆的專家,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們不進去了。”
“我們,就在這兒等。”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我倒要看看,你們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大’,能當縮頭烏龜,當到什麼時候。”
賀嚴覺得自己的軍旅生涯,可能就要在今天畫上一個句號了。
他看著不遠處端坐在折疊椅上的秦冉,再看看門口那兩個紋絲不動的“門神”,汗水已經把他的作訓服給徹底浸濕了。
這叫什麼事啊!
一個京城來的“欽差大臣”,油鹽不進,就這麼坐在大太陽底下,擺明了是要耗到底。
另一邊,是蘇晴晴留下的死命令,她的人,除了她誰也調不動。
他一個堂堂參謀長,現在就像個被夾在磨盤中間的豆子,上下都不得勁,隨時可能被碾成粉末。
就在他快要撐不住,準備硬著頭皮去給師部打電話時,一陣熟悉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輛軍用吉普車,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速度,卷著塵土,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地停在了大禮堂前的空地上。
賀嚴的眼睛瞬間亮了。
救星回來了!
車門打開,周定國黑著一張臉,率先跳了下來。當他看到眼前這副對峙的場麵時,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緊接著,蘇晴晴打著哈欠,慢悠悠地從副駕駛座上下來。
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嘴裡還嘟囔著:“周師長,你這車開得也太顛了,骨頭都快散架了。”
“蘇晴晴同誌!”賀嚴像是看到了親人,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聲音都帶著哭腔。
姑奶奶,你可算回來了!
周定國沒理會賀嚴,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秦冉,以及她身後那群臉色不善的專家,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秦冉!誰給你的權力,在軍事重地搞這一套!”周定國的吼聲,帶著一個老軍人的威嚴和怒氣。
秦冉緩緩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沒有一絲褶皺的乾部服。她甚至沒有先看暴怒的周定國,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那個打著哈欠的蘇晴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