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國一愣:“丫頭,你的意思是?”
賀嚴在一旁接話,臉色凝重:“我已經準備好了申訴材料,準備通過軍區政治部,向調查組的上級單位反映情況。但這一來一回,公文旅行,至少要半個月,這半個月,秦冉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會嚴重拖慢我們工程的啟動。”
周定國也歎了口氣:“我們不能跟她正麵衝突,她是京城來的,代表著上級的臉麵。硬頂,就是不尊重上級。不理,就是消極對抗。這女人,把我們架在火上烤啊。”
聽著兩位領導的難處,蘇晴晴眼神一轉,那股在漁光村懟人的氣勢化作了淩厲的決斷:“周叔,賀叔,常規辦法太慢了。秦冉針對的不是我個人,她現在是‘通天’工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我們沒時間跟她耗下去。這件事,必須從根源上解決。”
周定國和賀嚴同時看向她。
“既然她是上麵派來的,那我們就直接找最上麵的人說話。”蘇晴晴的語氣平靜而堅定,“我給老先生打個電話。”
“向老先生彙報……”賀嚴倒吸一口涼氣,但這次他沒有質疑,眼神裡反而多了一絲期待和釋然。這已經不是私人恩怨,而是上升到了戰略層麵,由蘇晴晴直接捅破天,確實是快刀斬亂麻的最好辦法。
“怎麼不行?”蘇晴晴理直氣壯,“我可是老先生親封的‘神農’,現在又是你們師的‘技術顧問’,正忙著給咱們島規劃百年大計呢!她秦冉算哪根蔥?仗著自己是京城來的,就跑來對我這個功臣指手畫腳,打壓迫害,還嚴重乾擾了‘絕密任務’的進程!”
“我得跟老先生好好說道說道,他派來的人,到底是來解決問題的,還是來製造問題的?她要是不服氣,讓她自己來跟老先生解釋!”
這一套歪理邪說,把周定國和賀嚴聽得一愣一愣的。
還能這樣?
“我還要順便把咱們修路的好消息,還有我那位朋友的義舉,都跟爺爺彙報一下。”蘇晴晴狡黠地眨了眨眼,“功是功,過是過。咱們守備師一心為國,在這麼困難的條件下還要啟動‘通天’工程,總不能讓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寒了戰士們和愛國華僑的心吧?”
周定國和賀嚴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蘇晴晴的意思。
這不是簡單的告狀,這是“功過相抵”,不,這是用天大的功勞,去襯托秦冉的“過”有多麼礙眼,多麼不識大體!周定國看著眼前這個振振有詞的丫頭,心中那點擔憂徹底散去,隻剩下一個念頭:跟她作對,秦冉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三人從悶熱的倉庫裡出來,外麵的海風一吹,周定國和賀嚴才感覺腦子裡那股被“免費鋼筋水泥”砸出來的暈眩感稍稍退去。
“我去讓工程科的人先拿出個初步章程,勘探路線。”賀嚴的臉上難掩激動,步子邁得虎虎生風,“這麼大的好事,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他看著蘇晴晴,眼神複雜,既有長輩的欣賞,又有同事的敬佩。“丫頭,你先跟老周去,這通電話比什麼都重要。”
周定國點點頭,帶著蘇晴晴朝著師部辦公樓走去。
一路上,周定國一言不發,但蘇晴晴能感覺到,這位沉穩如山的老師長,此刻的心情絕對不平靜。他的背影,似乎比平時更挺拔了幾分。
師長辦公室裡陳設簡單,一張磨得發亮的辦公桌,幾個鐵皮文件櫃,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軍事地圖。一切都透著軍人特有的簡樸和嚴謹。
周定國走到辦公桌前,沒有立刻拿起電話,而是先拉開抽屜,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煙,給自己點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顯得有些不真實。
“丫頭……”周定國掐滅了煙頭,目光灼灼地看著牆上那張已經泛黃的南海明珠島地圖,聲音沙啞地像被砂紙磨過,“你剛才說的那些,不隻是一條路。它意味著以後送補給的戰士,不用再冒著台風把車往泥坑裡推;意味著坑道裡受傷的兄弟,能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衛生隊;意味著我們守備師幾代人,刻在骨子裡的那個夢,可能……就要在我們手裡實現了。”
他轉過身,神色複雜地看著蘇晴晴:“但是,丫頭,這通電話打出去,就是把你徹底推到了風口浪尖。秦冉那個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我怕她以後會不擇手段地針對你。”
“周叔,您怕什麼?”蘇晴晴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她針對我,不正好說明她心虛,說明她把個人恩怨淩駕於國家利益之上嗎?我背後站著的是理,是咱們‘通天’工程的大局。她要是敢亂來,不用我們出手,爺爺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
周定國愣住了,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這丫頭……真是個小狐狸,把人心算得明明白白。好,那我就舍了這張老臉,陪你賭一把!”
他走到桌子後麵,鄭重地拿起那部紅色的電話機。
周定國將聽筒遞給蘇晴晴,那隻握過槍、扛過炮的手穩穩地放在她肩上,沉聲道:“丫頭,記住,老先生站在什麼高度,看的就不是家長裡短,而是國家的大局。讓他知道,我們想做什麼,又為了什麼受了阻礙。去吧,周叔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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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周叔,我告狀可是一把好手。”蘇晴晴嘻嘻一笑,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聽筒。
電話撥通,等待音隻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對麵傳來一個沉穩威嚴,卻又帶著一絲熟悉暖意的聲音:“喂?”
“爺爺!”蘇晴晴開口就是一聲甜糯的稱呼,但尾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顫抖,像是強忍了許久、終於找到宣泄口的孩子,那份委屈不張揚,卻更揪心。
電話那頭的老先生顯然也愣了一下,隨即傳來一聲輕笑,聲音裡的威嚴瞬間化為慈祥:“是晴晴丫頭啊,怎麼了?聽著聲音不對,在島上受委屈了?”
“沒有!”蘇晴晴立刻否認,聲音卻更低了,帶著一絲倔強,“您派人來指導工作,是關心我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就是……就是有點想不明白,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對,給您丟臉了……”
這欲言又止,委屈又故作堅強的姿態,比直接抱怨“要被人欺負死了”的殺傷力大得多。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秒,聲音溫和了些:“哦?說來聽聽,怎麼個想不明白法?”
“爺爺,您派來的調查組秦組長,她……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蘇晴晴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她跑到我們村,當著全村老少爺們的麵,說我是騙子,說我搞封建迷信,還要把我抓起來審問!爺爺,我可是您親封的‘神農’啊,她這不是打我的臉,這是在打您的臉!”
周定國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這丫頭真敢說!
“她還說,我們漁光村的鄉親們是‘不明真相的刁民’!”蘇晴晴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義憤填膺,“我爹我娘年紀大了,哪見過京城大乾部那陣仗,嚇得幾天沒睡好覺!我們漁光村的鄉親們,就是上次您還表揚過的,拿魚叉跟特務拚命的那群人,他們就是覺得我受了委屈,想跟我說幾句話,結果到了秦組長嘴裡,就成了‘聚眾鬨事’、‘威脅國家乾部’!”
“爺爺,咱們島上軍民一心,戰士們幫我們挑水,我們給戰士們送魚,現在倒好,保護自家孩子,倒成了‘不明真相的刁民’了!村裡的福伯還說,要不是周師長攔著,他們就要集體寫信給您,問問您,保護您親封的‘神農’,算不算犯法!”
蘇晴晴越說越氣,好像真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們漁光村的老百姓多淳樸啊!上次有特務,全村人都拿著魚叉扁擔跟人家拚命!現在倒好,在自己家門口,保護自家孩子,倒成了‘不明真相的群眾’了!這多傷人心啊!”
周定國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冷汗都快下來了。這狀告的,每一句都打在七寸上,把個人委屈、群眾情緒、軍民關係和對上級領導的尊重全揉在了一起,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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