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咯噔”一下,緊接著一聲“臥槽”就在腦海裡炸開。
今天出門絕對是沒看黃曆!這人怎麼跟個幽靈似的,陰魂不散!
曹小軍也沒想到真能碰上她。離婚後,他控製不住地去漁光村找過她幾次,都撲了空。村裡人都說她出遠門了,再問就支支吾吾。他心裡空落落的,直到前幾天,從一份後勤調配單上,看到了那個讓他心跳漏了一拍的名字——蘇晴晴,後麵跟著一個他毫無權限探知的保密番號和頭銜——特聘技術顧問。
那一刻,他腦海裡閃過的不是她從前的胡攪蠻纏,而是她偶爾安靜地坐在門口等他歸來時,眼裡一閃而過的、被他親手撲滅的微光。
那份他曾經嗤之以鼻的依賴,如今想來,竟成了紮在心口的一根刺。他這才知道,她不僅沒離開,反而進入了部隊,還是他夠不著的存在。
眼前的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軍綠色長褲,紮著利落的馬尾。皮膚在陽光下白得發光,人瘦了一圈,但那雙眼睛,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亮,帶著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鋒芒和……不耐煩。
“晴晴……”曹小軍開口,嗓子發乾。
他有滿肚子的話想說,想問。她為什麼會在這?她經曆了什麼?她……過得好嗎?
可這些話堵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晴晴挑了挑眉,雙手依舊插兜,站姿隨意,卻透著一股疏離。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喲,這不是‘前夫哥’嗎?有事?”
“前夫哥”三個字,像根針,精準地紮在曹小軍心上。他臉上閃過一絲痛楚。
“晴晴,你彆這麼叫我。”
“那我叫你什麼?曹營長?”蘇晴晴的語氣更玩味了,“有事就直說,我趕著回去睡覺呢,沒時間跟你敘舊。”
她的不客氣,讓曹小軍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瞬間噎了回去。
他看著她那張寫滿“趕緊滾”的臉,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晴晴,我們複婚吧!”
空氣仿佛凝固了。
蘇晴晴臉上的表情,從玩味,到錯愕,最後變成了看傻子一樣的不可思議。
她掏了掏耳朵,歪著頭看他:“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
曹小軍以為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更大更堅定:“我說,我們複婚吧!晴晴,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了你,我……”
“停!”
蘇晴晴猛地抬手打斷他,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隻剩一片冰冷的嘲諷。
“曹小軍,你今天出門忘帶腦子了?還是部隊夥食太好,把你吃傻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那雙明亮的眼睛像兩把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剖析著他。
“複婚?你做什麼美夢呢!複婚,那是‘複個腦殼昏’!”
她的話像連珠炮一樣,砸得曹小軍毫無還手之力。
“好馬不吃回頭草,不懂嗎?哦,也對,你可能覺得自己是棵靈丹妙藥,人人都得回頭啃一口。”
“我告訴你,你這棵草,我蘇晴晴不僅不想吃,看見了都嫌硌牙!”
曹小軍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預想過她會拒絕,會生氣,會提條件,甚至做好了低聲下氣去求的準備。可他萬萬沒想到,她的拒絕會如此乾脆,如此……羞辱。
蘇晴晴看著他那副受傷又不敢置信的樣子,心裡沒有半分舊情複燃的波動,隻有把陳年垃圾掃地出門的爽快。她甚至有些恍惚,若是從前的自己,聽到他這番話,怕是早就哭著原諒了。可現在,她隻覺得可笑。原來,真正的放下,不是恨,而是徹底的無所謂。
“曹營長,我提醒你一句。”她刻意加重了“曹營長”三個字,“離婚報告,你親手打的;民政部門,我倆一起去的;那本綠色的離婚證,現在還躺在我箱底呢。”
“當初是誰說的,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強扭的瓜不甜?是誰說的,長痛不如短痛,對我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