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竟也鬆動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站得筆直,氣場全開的年輕女將,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這股衝勁,讓他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久違的火苗。
仿佛透過蘇晴晴年輕的身影,他看到了多年前,那些同樣熱血沸騰、無所畏懼的戰友們。
角落裡的秦冉,臉都白了,指甲死死摳著掌心,差點掐出血來。
她以為錢副部長這套科學組合拳,能把蘇晴晴這個初中生錘得死死的。
誰知道,蘇晴晴直接掀了桌子!
那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蘇晴晴,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她不跟你講道理,她直接跟你講命!
周老坐在椅子上,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壓下嘴角那抹快要藏不住的笑意。
在旁人難以察覺的瞬間,他的目光與蘇晴晴短暫交彙,眼中全是讚許。
好丫頭,剛柔並濟這一套,算是讓她玩明白了。
“你……你這是胡攪蠻纏!”
半晌,錢副部長臉都綠了,才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他扶了扶眼鏡,試圖奪回主動權,“你這是在用情感綁架科學!用一個虛無縹緲的結果,來掩蓋過程的巨大風險!這不是一個科研工作者該有的態度!”
“萬一!這些種子有我們不知道的缺陷呢?第一代豐收,第二代就絕收?或者對土壤造成不可逆的破壞?甚至是某種我們識彆不了的生物武器?你用你的將星作保,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嗬,又來了。
蘇晴晴心裡冷笑,數據控找不到茬,就開始搞“有罪推定”了。
上輩子聽領導畫餅,這輩子聽領導甩鍋,套路都一樣。
“錢副部長,”蘇晴晴的語氣平靜下來,“您說的這些風險,我都想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正是因為想過,我才把它們種在了南海明珠島。”
錢副部長一愣:“什麼意思?”
“那座島,大半都是石頭山,本來就長不出莊稼。用您的話說,那裡的土,就算被破壞了,還能比現在更壞嗎?”
蘇晴晴攤了攤手,說得理所當然。
“至於絕收?更不用擔心。我們本來就沒指望能在島上留種。隻要能讓我們吃上一年飽飯,明年大陸再運新種子過去就行。總比現在這樣,連紅薯乾都得一船船拉上去強吧?”
她看著錢副部長,目光銳利:“您擔心的所有風險,我們都按最壞的情況打算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回到原點,我們繼續啃紅薯乾,等補給船。”
“可是,萬一我們賭贏了呢?”
蘇晴晴的聲音再次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們賭的,是一個讓幾十萬守島軍民吃上白米飯的未來!我們輸的,最多是幾袋種子和我們歸零分隊幾個人的力氣!這筆賬,我覺得,血賺!”
錢副部長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發現自己所有的理論、所有的數據,在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丫頭麵前,都脆弱得像紙一樣。
她根本不跟你辯經,她隻跟你算成本和收益!
“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