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日軍後方指揮部!
土肥原賢二剛剛口述完電文,讓通訊兵發給金陵的鬆井石根。
電文裡充滿自信:
“我部炮兵聯隊已對睢寧支那軍大後方實施飽和打擊……”
“第14、16師團正全線總攻……天黑前定將日章旗插上睢寧城頭……”
通訊兵記錄完畢,迅速跑去發報!
“土肥原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剛端起茶杯,指揮部門簾被猛地掀開!”
參謀長佐野忠義臉色慘白,跌跌撞撞衝進來!
“師……師團長閣下!不好了!”
土肥原眉頭一皺:“慌什麼?慢慢說!”
佐野忠義的聲音在抖:
“剛……剛才觀測哨報告……矮丘炮兵陣地方向,宮川君的炮兵聯隊陣地……疑似遭到支那軍猛烈炮擊!”
“陣地方向火光衝天,爆炸密集……通訊……通訊已經中斷了!”
“納尼?!”
土肥原霍然站起,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可能!”
他死死盯著佐野忠義:
“五分鐘前!宮川君還在向我彙報戰果!他的炮兵正在壓製支那人後方!”
“這才多久?一支完整的炮兵聯隊,怎麼可能……”
話說到一半,土肥原自己停住了!
“他想起了佛曉時分,他的部隊在窪地裡被那場突如其來的、密集到令人絕望的火箭彈雨覆蓋的場景!”
“那種炮火……”
土肥原猛地衝到通訊台前,抓起直通炮兵陣地的步話機!
“宮川!宮川孝直!回答!”步話機裡隻有沙沙的電流聲!
“八嘎!回答我!”依舊沉默。
土肥原連續換了三個備用頻率,全部沒有回應!
“砰——!!”
他狠狠將步話機砸在地上,零件四濺!
“八嘎呀路!!該死的支那人!!!”
土肥原猛地抬頭,看向佐野忠義,眼神變得瘋狂而偏執!
“佐野君!”
“在……在!”
“我剛才,已經向鬆井司令官閣下保證天黑之前,拿下睢寧!”
土肥原的聲音低沉,“帝國的將軍,說出的話,就是釘下的釘子!”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狠狠劃過睢寧前線:
“傳令各旅團、各聯隊——”
“告訴所有帝國勇士!”
“支那人的炮兵已被我們英勇的航空隊摧毀!現在是我們最後的進攻機會!”
“不惜一切代價!不計任何傷亡!”
土肥原盯著佐野忠義,一字一句:
“隻要拿下睢寧——城裡的財物、糧食、花姑娘……所有戰利品,全部歸個人所有!儘情享用!”
“我土肥原賢二,親自向東京為所有人請功!”
“但——他聲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誰要是敢後退一步……軍法從事!就地槍決!”
“天黑之前我要看到睢寧城牆被我帝國勇士踏破!”
“聽明白了嗎?!”
佐野忠義被土肥原眼中的瘋狂震懾,下意識立正低頭:
“嗨依!卑職明白!”
佐野轉身衝出指揮部,去傳達這最後的、瘋狂的決死的命令!
半日鏖戰,日軍第14、16師團在睢寧城外預設的伏擊圈裡,撞得頭破血流!
前沿陣地,教導總隊指揮所!
邱清泉站在半塌的掩體瞭望口,舉著望遠鏡,嘴裡咬著半截雪茄!
煙霧繚繞中,他眯眼看著前方戰場!
虎式坦克龐大的身軀在硝煙中若隱若現,88毫米主炮每次轟鳴,必有一處日軍火力點啞火。
“但日軍瘋了,是真的瘋了!”
土肥原那道“不計傷亡”的命令,讓剩下的鬼子變成了野獸!
望遠鏡裡,又出現十幾個光著膀子、頭上綁著“必勝”白布條的鬼子敢死隊,正借著彈坑和戰友屍體的掩護,抱著炸藥包,拚命往一輛正在轉向的虎式坦克側翼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