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標當時就嚇到了。
他以為周衝要廢掉他的武道，讓他徹底做個普通人。
“大哥，我不會廢你的武道。”周衝道。
周標冷笑道：“我可是聽說你對齊王的三子兩女下手非常狠，永久性廢除武道，一生都要在宗人府的監管中生活，五代之內不得修武，你會對我另眼相看？”
周衝淡淡的道：“大哥覺得，我該廢掉九弟的武道嗎？”
周標沉默了。
九皇子周北的情況，人儘皆知，擁有妖人血脈，注定讓周北這一生都很難有作為，且廢掉武道，做個普通人，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但是，周衝偏偏沒那麼做。
若說是忌憚景先生鹿清秋，周標倒不覺得，畢竟周衝如今可謂是如日中天，就算是鹿清秋厲害，還不是被他趕出上京了。
“大哥可能不記得了，我幼年時，你為太子，對我多有照顧。”周衝道。
周標愕然。
周衝道：“雖然那時候大哥是嫡長子，武道天賦，才能都冠絕我們兄弟，對你來說，照顧一下弟弟妹妹，可能是獲得一些不錯的名聲。”
“可對我來說，幼年的快樂，隻有十年，能記住的除去母妃，除去藍家之外，數來數去，嗬嗬，還是大哥。”
周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衝自不會告訴他，前世曆經流血夜之後，他那最後的十年是怎麼度過的。
哪怕是前世雲紅鸞死在他的懷裡，他依舊沒有瘋掉，就是用童年的快樂來撫慰成年後的傷口。
“大哥，你不僅僅是燕紫薇的獨生子，你也是父皇的兒子。”
“作為皇子，爭權奪利無可厚非，但也要用眼睛去看一看這個世界。”
這話落在周標耳中，卻覺得異常刺耳。
周衝又說道：“大哥知道，在天下梟雄瓜分人才之下，我為何還能夠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內，積攢如此家底嗎？”
周標道：“是你能力出眾，你又背負大齊正統身份，自可讓你行事順當許多。”
周衝道：“因為我能讓人才證道成聖；我能讓廢物具有證道成聖的機會。”
周標兩眼圓睜，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傳說是真的？你真的是劍心通明？你真的做到了一法通而萬法通的地步？”
周衝道：“差不多吧。”
周標怔怔的看著周衝好一會兒，他緩緩地坐下去。
“你要我做個普通人？”
周衝道：“十年內，不修武道，斬斷與燕氏王族的關係，將自己當成普通人去生活；十年後，我讓大哥證道成聖，去聖約世界闖蕩，從此斬斷人間樊籠，儘情去揮灑你的豪情。”
周標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熱血從心底沸騰，激蕩。
可是，他很快又冷卻下來。
“你想讓我斬斷與母後的關係，你想讓我絕了母後爭霸天下的雄心壯誌？”
周衝道：“是。”
周標冷笑兩聲，想要諷刺他幾句，可到嘴邊的話，又忍住了。
他想到了九黎聖王！
他不知道聖王到底恐怖到怎樣的地步，但是觀雲雨瑤非聖人，已經能夠隨意的將上京內外儘收眼底，便知道燕紫薇利用九黎聖王，甚至要掌控九黎聖地是多麼艱難。
“我考慮考慮。”
周衝取出一塊玉牌放在桌上。
周標看著玉牌，瞳孔收縮，這是燕氏王族嫡係血脈才擁有的王族玉牌。
“你不怕我會乾出不利於你的事情？”周標道。
周衝平靜的道：“大哥覺得，這天下，除去八大聖地，六大古族之外，誰還能威脅到我？”
“我若要對燕氏王族動手，這就是最佳時期，整個燕氏王族都將被九黎聖地牽絆，這也是燕氏王族放棄岩州的原因。”
“我隻給大哥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後，若沒有任何進展，燕州和豐州將被鐵蹄踏碎。”
周衝丟下這句殺氣騰騰的重話後，走了。
周標拿著王族玉牌，輕輕地摸索著，他沒有馬上聯係，而是腦海中回蕩著周衝的話。
“十年後，支持我修煉，助我證道成聖，我將打破樊籠，去往聖約世界闖蕩。”
這像是魔咒一樣讓他難以抵抗。
皇權，讓人癡迷瘋狂，可在周衝這座讓他高山仰止的弟弟麵前，他還有希望嗎？
反之，證道成聖將擁有千年起步的壽命。
……
十二月二十九日。
有客來訪太極宮。
幽蘭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