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的牧師小姐隨著腦海中最後接收到的,是雷米爾那句乾脆利落的“搞定”。
一陣疲憊感湧上大腦。
又是三公主,又是刺客組織,現在又冒出來個被滅門的冒險者少女……事情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偏離了她隻想安穩度日的初衷。
她抬手按了按思考了足足三秒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決定放棄思考。
麻煩,不想了。到時候出什麼事了,就讓他們和我的超級力量說去吧!
露米娜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到柔軟的大床邊,將自己扔了上去,被子一拉蒙過頭,沉沉睡去。
天塌下來,也等睡醒了再說。……
另一邊,枯井村的地下祭壇。
空氣中彌漫的硫磺與血腥味尚未散儘,混雜著一股腐敗的甜香。
陰影蠕動,雷米爾的身影重新從地麵的影子裡“長”了出來。
她再次無聲息地回到祭壇中央,那雙純黑的方形瞳孔好奇地打量著空無一人的密室。
她走到之前囚禁菲娜的鐵籠位置,那裡隻剩下一灘墨綠色的粘液,正在緩慢地被地麵吸收。
她伸出手指,蘸了一點粘液,放進嘴裡嘗了嘗。
“嗯……酸的,是自己的味道。”
她又走到那座由骸骨與乾涸血汙堆砌的祭壇前,歪著頭,似乎在研究上麵的詭異紋路。
她伸出腳,輕輕踢了踢一顆不知道屬於哪個倒黴蛋的顱骨。
哢噠。
顱骨滾到了一邊。
好無聊。
“牧師醬睡著了啊……”雷米爾自言自語,聲音裡透著一絲百無聊賴。
就在這時。
“嘎吱——”
一陣沉悶的摩擦聲響起。
在祭壇後方的一麵石壁上,一塊偽裝成牆體的石板緩緩向內開啟,露出一條通往更深處的漆黑甬道。
一個穿著考究、身披黑色鬥篷的年輕男人從中走了出來。
他有著一頭惹眼的火紅色短發,麵容英俊,但眉宇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鬱和傲慢。
羅德裡克掃視著空蕩蕩的祭壇,眉頭立刻緊緊皺起。
人呢?
那群廢物邪教徒呢?
他斥巨資豢養的這群瘋狗,就是為了今天。
他滿心期待地前來驗收成果,準備欣賞一頭從地獄深淵爬出的,足以撕裂一切的恐怖魔神。
可這裡除了血腥味,什麼都沒有。
失敗了?
一股怒火從羅德裡克心底升起。他感覺自己被一群低賤的渣滓給戲耍了。
就在他準備轉身去揪出邪教首領,將他活活燒死時,他的餘光瞥見了祭壇上坐著的一個小小的身影。
一個墨綠色長發的女孩?
羅德裡克愣住了。
她正坐在祭壇邊緣,兩條小腿晃悠著,手裡拿著一根棒棒糖,一下又一下地舔著,仿佛這裡不是什麼邪惡祭祀場,而是她家的後花園。
“你是誰?”羅德裡克的聲音透著不悅和審視,“那些穿血袍子的蠢貨呢?”
雷米爾聞聲,轉過頭,漆黑的方瞳看向他。
她沒有回答,而是從祭壇上跳了下來,邁著輕快的步子朝他走去。
羅德裡克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握住了腰間的劍柄。這個女孩的出現太過詭異,讓他本能地感到了警惕。
“呐,大哥哥。”
雷米爾在他麵前站定,仰起頭,臉上是天真無邪的笑容。
“你在找人嗎?”
“我問你,那些邪教徒去哪了?”羅德裡克加重了語氣,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還有他們召喚的‘血手’格拉默呢?儀式失敗了嗎?”
“格拉默?”雷米爾歪了歪頭,似乎在回憶這個名字,隨即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聲,“你說那個很土的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