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氣氛在小小的樹洞裡流淌,橘色的光芒映著每個人對未來的憧憬。
雷恩那張帶著白色挑染的雄獅臉龐,此刻也柔和了不少。
他聽著同伴們樸素而真摯的願望,那份獨屬於獅人族的驕傲與豪邁,悄然化為了一絲沉甸甸的責任。
“放心,都會實現的。”
雷恩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做出某種承諾。
“等我們完成這次任務,拿到功勳,一切都會好起來。”
“說起來,這次的任務還真是奇怪。”
黑兔少女莉莉打破了洞內的沉默,她將擦拭乾淨的匕首插回鞘中,有些疑惑地開口。
“往年我們都是跟隨大部隊一起行動,為什麼這次要派我們幾支小隊提前這麼多潛入進來?”
伊格爾接過了話頭,他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種獨特的沙啞質感:“我也覺得不對勁。今年的雪來得太早,也太大了。我前天飛到高處偵查,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風大得差點把我吹下來。這種天氣,根本不適合大軍團作戰。”
“哼,管他那麼多。”
雷恩靠在洞壁上,閉上了眼睛假寐,“上麵的大人物自有他們的考量,我們隻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行了。
偵查黑石防線的兵力部署,確認他們的補給路線,限製人類各個要塞之間的交流,然後就是等待我們大軍的號令。”
他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似乎不願意在這些問題上多費腦筋。
“主要這場雪太不正常了。”伊格爾繼續說道。
“我活了三十年,從未見過如此猛烈且持久的暴風雪,它甚至讓黑石山脈的冬狼都躲進了最深的巢穴。”
米莉也小聲說道:“出發前軍隊裡的長官不是說,這是大祭司們聯手施法,將我們那的寒流強行推向了人類的疆域嗎。”
“這是一場隻為戰爭而生的暴雪。”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鼠人格裡斯的身上。
“格裡斯。”
雷恩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銳利。
“這次南征,由你們鼠人的王,‘掘洞者’親自統帥。”
“他是你們鼠人族有史以來第一位踏入史詩領域的強者,他的意誌,就是大軍的意誌。”、
“關於這次的任務,你……知道些什麼嗎?”
一道道目光彙聚而來,帶著探尋,帶著信任,也帶著一絲絲的壓力。
格裡斯的身體僵了一下。
他脖子上那條用家人尾巴毛撚成的圍巾,此刻卻勒得有些緊,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同伴們的眼神是那麼的純粹,他們相信他,把他當做可以托付後背的戰友。
可是在那粗糙的圍巾之下,那枚由王親自賜下的、被他的體溫焐的有些發熱的骨質徽記,正硌著他的皮膚,提醒著他那不可告人的“最終使命”。
他的內心在劇烈地掙紮。
一邊是夥伴們的信任與未來的美好許諾。
另一邊,是王的命令,是整個種族的未來。
他不能說。
一個字都不能說。
格裡斯的臉上擠出一個平常的笑容,故作鎮定地擺著手。
“哎……我怎麼可能知道啊,雷恩大人。”
“我在鼠族隻不過是的稍微有點能力的小兵,連見王一麵的資格都沒有,哪裡會懂王的想法。”
雷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追問。
“算了,不知道也好。”
樹洞內再次陷入了沉默,氣氛卻再也回不到之前那般溫馨。
隻有那塊照明石,還在固執地散發著橘色的光。
風聲呼嘯。
突然。
雷日那雙半閉的獅瞳猛地睜開!
他整個身體瞬間繃緊,如同一張拉滿的弓,耳朵高高豎起,捕捉著風雪中的每一絲異動。
“噓。”
他抬起一隻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洞內另外三人立刻屏住了呼吸,武器無聲地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