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微苦,順著喉嚨滑下,卻讓他混亂的思緒,變得前所未有的冷靜和清明。
陳啟明最後那個問題,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孩子……你……你能做什麼?”
是啊,我能做什麼?
蘇晨在心裡問自己。
一個市府辦的小小科員,無權無勢,唯一的依仗,是一個不能對任何人言說的秘密係統。而對手,是一個隱藏了三十年,由權力和金錢交織而成,沾滿了鮮血和罪惡的龐大利益集團。
這力量對比,懸殊得像一隻螞蟻,要去撼動一棵根深蒂固的百年老樹。
任何一個理智的人,在看清了這頭怪物的全貌後,都應該選擇退縮,選擇明哲保身。就像當年的陳啟明一樣,為了家人的安全,選擇沉默,選擇被遺忘。
可是……
蘇晨的腦海裡,浮現出父親那張已經有些模糊的臉,浮現出林永年那支“比刀子還黑”的筆,浮現出陳啟明那雙被恐懼折磨了三十年、渾濁不堪的眼睛。
還有那間被水泥封死的地下室,那裡麵,可能還躺著一具不甘的遺骸,和一道被“封印咒縛”籠罩的、微弱的“生機”氣運。
退縮?
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
蘇晨站起身,將椅子輕輕地歸位,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他走出閱覽室,走下樓梯,彙入圖書館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陽光從大門外照進來,將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
他沒有立刻回單位,而是走到了圖書館對麵的報刊亭。
“老板,來一份今天的《江州日報》。”
“好嘞。”
接過那份還散發著油墨香氣的報紙,蘇晨的目光,再一次精準地落在了那個關於“清流文化雅集”的報道上。他看著報道裡提及的幾位特邀嘉賓的名字,都是江州地麵上響當當的人物,有退休的老領導,也有風頭正勁的企業家。
這張邀請名單,就像一張藏寶圖的殘片。
而他要找的那個戴著白狐狸戒指的“白老”,或許,就在其中。
這不再僅僅是為了給父親翻案了。
蘇晨抬起頭,看向江州上空那片被高樓大廈分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他知道,那條看不見的“黑水”,依然在城市的地底深處,日夜不息地流淌著。隻要它還在流,就會有更多的“林永年”被吞噬,更多的“陳啟明”在恐懼中煎熬,更多的“蘇望山”被構陷。
他要做的事情,已經不是為父親一個人“伸冤”那麼簡單了。
他要做的,是把那條被掩蓋了三十年的“黑水”,重新挖出來,讓它暴露在陽光之下。
他要做的,是將那張盤根錯節的利益巨網,一根線、一根線地,徹底扯斷。
這是一個瘋狂的、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蘇晨的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微微向上翹起一個極小的弧度。
他的眼神裡,沒有了迷茫,沒有了猶豫,隻剩下一種冰冷的、如同手術刀般的平靜。
係統麵板上,他頭頂那原本隻是金色光柱的氣運,在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種意誌的感召,光芒驟然內斂,變得更加凝實,更加純粹。而在光柱的頂端,一縷極其微弱、卻銳利如劍的全新氣運,正在緩緩凝聚成形。
【新氣運雛形:【破局者】】
蘇晨將報紙塞進口袋,轉身,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彙入了回市府辦的車流之中。
他的背影,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下班族,沒有任何區彆。
隻是,沒人知道,這隻被所有人看作是“官場黑洞”、“愣頭青”的螞蟻,已經悄悄地,將自己的下一個目標,鎖定在了那棵參天大樹的樹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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