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一次簡單的權力洗牌,而是一場深刻的、觸及靈魂的官場“環保”運動。
蘇晨終於明白了。
他徹底明白了父親為何會被“定點清除”。
因為“清源計劃”一旦成功,受到毀滅性打擊的,將不僅僅是以喬振雄為首的“清流雅集”,而是整個南州市已經運行了數十年、所有派係都默認並參與其中的“潛規則”本身。
父親不是在和喬振雄一個人戰鬥,他是在和一種“製度”戰鬥。
他試圖打破所有派係的束縛,重新建立一個隻講規則、不講人情的“理想國”。
他,成了所有人的敵人。
蘇晨靠在椅背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他從未像此刻一樣,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父親當年的孤獨與決絕。那是一種怎樣的心境?明知前方是萬丈懸崖,身後是滔天巨浪,卻依然選擇點燃自己,化作一束微光,義無反顧地衝向那片最濃重的黑暗。
許久,他才緩緩地直起身。
那股壓抑在胸口的巨大悲傷,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轉化。一種冰冷的、堅硬的、如同鋼鐵般的情緒,開始在他的四肢百骸裡蔓延。
那不是憤怒,也不是仇恨。
那是一種傳承。
他將父親的筆記本,小心翼翼地合上。然後,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了周鴻途交給他的那份,關於“南州市廢棄七號療養院”的檔案。
之前,他以為這隻是周鴻途的一個考驗,一個任務。
現在,他懂了。
這哪裡是什麼考驗。
這分明是周鴻途,這位“平衡之灰”的掌控者,在時隔二十年後,重新從棋盤上,撿起了他父親當年落下的一枚棋子,然後,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麵前。
七號療養院,正是“清源計劃”中,那十幾起看似不起眼的舊案之一。
它是父親當年準備點燃的第一根引線。
周鴻途什麼都知道。他知道父親的計劃,知道父親的死因,甚至知道這份檔案被下了“塵封之鎖”。他把它交給自己,就是在看,自己有沒有膽量、有沒有能力,去續上那根斷了二十年的引線。
蘇晨將兩份文件並排放在書桌上。
一本是父親用生命寫就的“清源計劃”總綱。
一份是敵人用咒縛層層封鎖的計劃起點。
他的人生,在這一刻,有了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路線圖。
複仇,已經不再是最終目的。
完成父親未竟的遺誌,讓這盤凝固了二十年的死局,重新轉動起來,讓“清源”二字,真正響徹南州的天空。
這,才是他接下來要走的路。
就在他下定決心的這一刻,被他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再次劇烈地嗡鳴起來。
不是震動,是響亮的、急促的鈴聲,像一聲尖銳的警報,劃破了深夜的寂靜。
蘇晨走過去,拿起手機。
屏幕上,依舊是那個沒有名字的神秘號碼。
他劃開接聽,卻沒有說話,隻是將手機放在耳邊,靜靜地聽著。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隻有極其輕微的、仿佛電流穿過的沙沙聲。
兩人都沒有開口,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耐力比拚。
足足過了一分鐘,一個經過電子處理的、分不清男女老幼的聲音,才從聽筒裡緩緩傳來。
那聲音沒有問任何問題,也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
它隻說了四個字。
“清源,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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