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十萬張?”王晨光舌頭都打結了,“陸鎮長,我們……我們哪有那麼多瓜?”
“誰說一個瓜隻貼一張了?”陸遠神秘一笑,“多的,我有大用。”
“第二,把相機和充電寶都準備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禦用攝影師和攝像師。我們再去一次瓜田,這次,我們不拍絕望,我們要拍特寫,拍孫老蔫手上因為常年勞作而裂開的口子,拍瓜農大嬸望著瓜田時,想哭又不敢哭的眼神,拍孩子們在泥水裡,小心翼翼地想扶起一個西瓜的場景。記住,要真實,要有衝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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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立刻聯係農業站,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四百二十七戶瓜農的名單、家庭情況、受災麵積,整理成一個表格,發到我郵箱裡。越詳細越好!”
一連串的命令,砸得王晨光頭暈目眩。他完全不理解這些事情跟賣瓜有什麼直接關係,但他能感覺到,眼前的陸鎮長,和幾個小時前那個在會議室裡被圍攻的、孤立無援的年輕人,已經判若兩人。
此刻的陸遠,像一個運籌帷幄、即將發動總攻的將軍。那種強大的自信和感染力,讓王晨光不由自主地熱血上湧。
“是!我馬上去辦!”王晨光猛地站起身,聲音洪亮,仿佛自己領到的是什麼了不得的軍令。
他正要轉身衝出去,卻又被陸遠叫住了。
“等等。”
王晨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陸遠。
“陸鎮長,還有什麼吩咐?”
陸遠走到他麵前,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了的衣領,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
“小王,我知道你現在很困惑,甚至覺得我瘋了。但是,請你相信我。”他直視著王晨光的眼睛,“三天後,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感到驕傲。”
王晨光看著陸遠清澈而堅定的眼神,不知為何,心中的所有疑慮和恐慌,竟然奇跡般地平複了。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陸鎮長,我信你!”
說完,他轉身,像一陣風似的衝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關上,世界再次安靜下來。
陸遠走到窗邊,看著外麵依舊沒有停歇的雨。
錢副鎮長,還有各位等著看戲的“老前輩”們,你們以為堵死了路,斷了我的錢和人,就能讓我束手就擒?
你們錯了。
在這個時代,最快、最寬、最無法被堵死的路,是信息之路,是人心之路。
我不需要一分錢的財政撥款,因為最好的宣傳素材,就是瓜農的眼淚。我不需要鎮裡調派一兵一卒,因為最好的銷售團隊,就是千千萬萬個即將被故事打動的普通人。
你們想讓我死在青陽鎮這場泥濘的大雨裡。
而我,將用這場大雨,為自己舉辦一場最盛大的加冕禮。
陸遠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農業站長老張的手機。
“老張,是我,陸遠。”
電話那頭的老張聲音嘶啞,充滿了頹敗:“陸鎮長……唉……”
“彆唉聲歎氣了。”陸遠打斷他,“我問你,你們站裡,有沒有喇叭?就是村裡廣播用的那種,功率越大越好。”
老張一愣:“有倒是有……陸鎮長,您要喇叭乾啥?現在喊話也沒用啊……”
“你彆管我乾什麼。”陸遠的聲音不容置疑,“你馬上組織人,把鎮裡所有能響的喇叭,都給我拉到王家鋪村最大的那片瓜田去。另外,再給我找幾塊大木板,搭個最簡易的台子。”
“搭……搭台子?”老張徹底糊塗了,“陸鎮長,這……這都火燒眉毛了,我們這是要乾啥?唱戲嗎?”
陸遠笑了,笑聲裡帶著一絲冰冷的鋒芒。
“對。”
“就是要唱戲。”
“我要在瓜田裡,搭一個草台班子,請全縣、全市、甚至全省的人,都來看一場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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