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省政府大樓裡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工作狀態。
李毅飛剛主持完一個經濟形勢分析會,回到辦公室,桌上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他看了眼號碼,立刻拿起手機走進裡間,關上門。
“爸。”李毅飛接通電話。
蘇保國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沉穩中帶著幾分難得的讚許:“毅飛,江港的事辦得不錯。有原則,有擔當,京城這邊幾個領導都提到了你。”
李毅飛沒接話,他知道老丈人打電話來不會隻是為了表揚。
果然,蘇保國話鋒一轉:“江省的班子近期會有一些調整。有領導提議給你加加擔子,問了我的意見。”
李毅飛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現在的國際形勢你也看到了,”蘇保國的聲音沉了下來,“早稻田跳得厲害,軍國主義那股邪氣又冒出來了。
長老們很生氣,但生氣歸生氣,該做的事得做。”
“爸,您的意思是?”
“我向長老們建議,讓你去江省政法委。”蘇保國說得乾脆利落,“江省沿海,經濟發達,境外勢力滲透不是一天兩天了。
特彆是島國那邊,以投資、商貿、文化交流做掩護,老鼠不少。”
李毅飛感覺血往頭上湧。
政法委書記,主管全省政法戰線,公安、國安、司法全在管轄範圍。
如果真到這個位置,肅清間諜就不再是紙上談兵。
“長老們的意思很明確,”蘇保國繼續說,“要挖,要狠挖,要把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一窩端掉。
你現在三十六歲,年紀輕,有衝勁,又是鷹派作風,正合適乾這個。”
“我明白。”李毅飛的聲音很穩,“如果組織信任,我保證完成任務。”
“不是如果,是已經定了。”蘇保國說,“程序這兩天就走,任命很快就會下。
但你記住,在正式文件下來前,誰都不能說。
該抓的經濟工作繼續抓,該開的會照常開,不要露出任何痕跡。”
“明白。”
掛了電話,李毅飛站在裡間,摸出煙盒點了支煙。
煙霧在密閉空間裡迅速彌漫開,他卻覺得腦子異常清醒。
政法委書記。
這個位置他其實不陌生——幾年前在中原省,他就乾過市政法委書記,雖然隻乾了沒多久就被調任市長,但那段經曆讓他對政法工作有了基本了解。
可市政法委書記和省政法委書記,完全是兩個概念。
一個是管一個市,一個是管一個省,而且是江省這樣的經濟大省、沿海前沿。
更關鍵的是任務。
蘇保國說得清楚——肅清島國間諜。
這不是一般的治安維穩,是隱蔽戰線鬥爭,是真刀真槍,是你死我活。
李毅飛抽完煙,把煙頭摁滅在隨身帶的金屬煙盒裡。
推開裡間的門時,臉上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平靜。
陳默正在外間整理文件,見他出來,抬起頭:“領導,十一點和發改委的碰頭會,時間快到了。”
“好。”李毅飛拿起筆記本,“材料帶齊,走吧。”
接下來的幾天,李毅飛一切如常。
開會、調研、批文件、聽彙報,該做什麼做什麼。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正在悄然變化。
李毅飛開始有意識地關注政法方麵的信息。
每天看省內新聞時,會多留意幾眼社會法治版塊;
批閱文件時,會對涉及社會穩定、社會治安的材料多看一會兒;
甚至晚上回家後,會打開電腦搜一些公開的政法工作資料。
但這些動作都很自然,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一個常務副省長,關注社會治安、社會穩定,再正常不過。
周四晚上,李毅飛在宿舍看新聞。
國際新聞正在播報早稻田的最新言論,那個頭發花白的島國政客在鏡頭前大放厥詞,聲稱要“重塑國家榮光”。
李毅飛盯著屏幕,眼神冷了下來。
他在黨校學習過,太清楚“重塑榮光”背後是什麼意思——修改和平憲法,擴充軍備,甚至可能重走軍國主義老路。
手機震動,是一條加密短信,隻有三個字:“已啟動。”
李毅飛刪掉短信,繼續看電視。
新聞已經轉到國內部分,主播正在報道江省島國企業島國學校的經營情況。
畫麵裡,幾家島企的廠房整齊乾淨,華方員工和島國方管理人員正在交流。
看上去一切正常。
但李毅飛知道,這些正常背後,可能藏著不正常。
以商貿投資為掩護的情報活動,是他接下來要麵對的主要戰場。
周五上午,省委召開常委會。
李毅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各位常委討論近期工作。
經濟、民生、黨建……一項項議題按部就班地進行。
輪到討論乾部工作時,組織部長王寧星拿出一份文件:“根據京城關於乾部交流輪崗的精神,結合我省實際,擬對部分省管乾部進行調整。
具體方案已經上報,正在等待批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