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捏著貝殼的手指微微發顫,月光在貝殼內側的“鐘”字上流轉,像一根細針突然紮進記憶深處。
手機在掌心震動時,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按下接聽鍵——灰鴉的消息比預想中更快,視頻裡蘇月璃的耳麥還掛著沙粒,發梢沾著荒漠的塵土,身後漢墓群的夯土牆上還留著沙暴刮過的痕跡。
“幽陵會中樞誤判你重傷逃亡,”蘇月璃的指尖快速劃過平板屏幕,“他們把西北方向的衛星監控密度提升了三倍,連青海的流動哨都往敦煌挪了。”
楚風垂眸盯著貝殼上的刻痕,喉結動了動:“那就讓他們繼續這麼想。”他轉身走向礁石後的露營車,車座上攤著從司簿長老記憶裡剝離的殘卷,泛黃紙頁上“龍髓采引術”五個篆字在車燈下泛著冷光。
灰鴉的聲音突然從蘇月璃身後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需要我怎麼做?”
楚風翻開《大衍錄》,書頁間飄落半張地圖——那是他用兩天兩夜推演的“第十燈眼”坐標,東海某片沉船遺址的位置被紅筆圈了又圈。“把這個塞進幽陵會在福州的情報站,”他將地圖折成紙鶴,“就說你在漢墓群裡撿到的,沾著我的血。”
灰鴉伸手接過紙鶴時,指節上的舊傷疤在月光下泛白。
這個前特工沒有多問,轉身消失在沙暴殘留的塵霧裡,隻留下一句“三小時內送到”。
蘇月璃合上平板,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副局長那邊呢?”
“他等這天等了十年。”楚風從帆布包裡取出個檀木盒,掀開蓋子,一隻青綠色玉蟾靜臥其中,蟾背的金斑在燈光下像活的,“你明天以海外鑒定師的身份去拜訪,就說最近古墓異動是‘可控喚醒技術’的副作用。”
蘇月璃挑眉輕笑,指尖撫過玉蟾的眼睛:“需要我演得多像?”
“像到他願意半夜派保鏢堵你酒店門。”楚風從口袋裡摸出粒赤豆大小的蠱蟲,阿蠻的苗銀手環在他掌心閃了閃,“阿蠻的夢魘蠱音已經種進去了,握滿三小時就會觸發。”
三日後的深夜,楚風蹲在私人養生會所的通風管道裡,破妄靈瞳透過鐵皮縫隙,清晰看見地下三層的密室——副局長正抱著玉蟾來回踱步,額頭滲著冷汗,嘴裡念念有詞:“燈要亮了......逃不掉......”
“雪狼,”他對著耳麥低語,“釋放寒瘴,濃度調至三成。”
通風口傳來細微的破空聲,雪狼的回應隻有聲悶哼。
楚風望著靈瞳裡副局長的氣脈:七輪中的紫、靛、藍、綠、黃、橙六色已被暗紅侵蝕,隻剩眉心一點豆大的亮白——那是三十年前,他作為考古隊新人,跪在敦煌莫高窟前發誓“守護文明”的初心。
“用貪念引他入局,用良知釘死他。”楚風摸向腰間的偽火燈籠,燈芯是昭明燈殘焰混著牛脂,“該收網了。”
子時三刻,密室的密碼鎖發出“哢嗒”輕響。
副局長裹著浴袍衝進來,指尖顫抖著按向牆內的機關——整麵牆緩緩旋轉,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養屍池。
楚風的燈籠在此時亮起。
幽藍火光中,池底浮起近百具屍體,考古服上的單位ogo還沾著泥,胸口的空洞像一張張控訴的嘴。
銅管從他們脊椎穿出,將暗紅色液體泵向牆內管道,在靈瞳裡凝成一條直通北方的紅線。
“你說你是保護文物?”楚風的聲音像淬了冰,“你是在給它們喂人!”
副局長猛地轉身,玉蟾“啪”地摔在地上。
他的瞳孔縮成針尖,卻突然笑出聲:“你知道一滴龍髓能換多少權力嗎?
省長的批文、部長的電話、甚至......“他舔了舔嘴唇,”永生!“
話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腦袋慘叫。
楚風的靈瞳裡,玉蟾碎片正滲出淡青色霧氣,鑽進副局長的七竅——那是阿蠻的蠱音在引爆記憶:三十年前的暴雨夜,他抱著渾身是血的隊友,親手將鋼釘釘進對方的天靈蓋,隻為取那滴剛成型的龍髓。
“不......不是我......”副局長踉蹌著後退,一腳踩空跌進養屍池邊的空缸。
楚風抄起腳邊的陶罐,將混合著巫藥和自己血液的返魂液倒進去。
暗紅色液體沒過副局長的下巴時,他突然抓住楚風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骨頭:“名單......不止一個......全國三十一名燈種......每隔七十年......必須選代燈者......否則鐘就會......”
“鐘會怎樣?”楚風扣住他的手腕,靈瞳裡他的氣脈正在極速崩潰。
副局長的眼球突然爆出,鮮血濺在楚風臉上。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最後隻剩張人皮貼在缸底,喉間漏出最後一個字:“醒......”
楚風擦了擦臉上的血,抬頭看向牆內的管道圖——那些紅線像血管般蔓延全國,每個節點都標著“燈種01”“燈種02”......直到“燈種31”。
他的手指停在“燈種01”的位置,坐標是雲城孤兒院。
淩晨四點,雲城兒童福利院的檔案室裡,管理員老張打著哈欠檢查監控。
屏幕裡,001號鐵盒突然震了震,盒蓋緩緩翹起,露出裡麵的文件——《楚風·幼年指紋采集記錄》,右下角的日期,是他母親倒在血泊裡的那天。
楚風站在養生會所頂樓,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
他摸了摸左眼,那裡還殘留著青銅鐘銘文的微光。
雲城老宅的輪廓突然浮現在腦海裡,記憶中母親常說的“看鐘”二字,此刻終於有了重量。
“該回去看看了。”他對著風輕聲說,聲音被晨霧卷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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