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國家博物館新館工地亮如白晝,探照燈掃過水泥堆時,楚風正蹲在對麵居民樓頂的水箱後。
他舌尖輕輕抵住上顎,破妄靈瞳在睫毛顫動間悄然睜開——眼前的城市輪廓瞬間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明暗交織的光絲,像活物般在樓宇間遊竄。
“這是...人的情緒?”他喉結滾動。
那些原本該是暖黃或淺粉的祈願光絲,此刻正被地下九道泛著青黑的暗流牽扯,如同被無形的手攥成線團,儘數往工地中央那根鏽跡斑斑的地樁裡鑽。
更讓他血液凝固的是,光絲沒入地樁的刹那,顏色從明轉暗,像被什麼東西嚼碎了似的滲出墨點。
“養棺...”他指尖掐進水泥縫裡,指節發白。
前塵往事在腦海裡翻湧:秦嶺墓道裡被吸乾生氣的守墓人、冰川塔下那些眼睛泛黑的信徒——原來所有蹊蹺,都指向這處最不該被染指的“活地”。
“楚風!”通訊器裡傳來蘇月璃壓抑的喘息,“你傳回來的脈絡圖和我家密檔對上了!”她的指尖應該正戳著鋪開的《京畿堪輿圖》,他甚至能想象她耳後碎發被台燈吹亂的模樣,“博物館地基壓著明清鎮龍釘舊址,七十二枚厭勝錢全在施工廢料堆裡!
他們不是要複活古屍,是要讓國家的記憶根基...“
“腐爛。”楚風接完這句話,喉間泛起苦腥。
他見過那些錢——上周在潘家園,有個販子想賣他一枚“乾隆通寶”,銅鏽下隱約能看見被磨掉的“鎮”字。
當時他隻當是普通贗品,現在想來,怕是有人提前十年就在布局。
“叮——”
骨鈴聲從通訊器另一頭傳來,阿蠻的聲音像浸了山霧般清冽:“地下有心跳。”他能想象那個苗族青年正蹲在攤開的獸皮上,骨鈴在指間轉出銀弧,“頻率和人腦α波一樣。”
“心棺在做夢。”楚風喃喃重複,目光掃過樓下工地上晃動的安全帽。
他扯下脖頸間的紅繩,把古玉塞進領口——那是他覺醒靈瞳的契機,此刻貼著皮膚發燙,像在催促他行動。
十分鐘後,穿藍色工裝的“搬運工”混進了工地。
楚風故意在推水泥車時踉蹌,手掌擦過鋼筋露出的毛刺,血珠“啪”地落在地坑邊緣的泥土上。
他彎腰撿工具,破妄靈瞳掃過那滴血——血珠沒有滲入土中,反而在表麵凝成細小的符紋,像被一層透明薄膜托著。
“活祭結界。”他指甲在推車把手上快速刻下坐標,餘光瞥見監工叼著煙往這邊走,順勢從褲袋裡摸出灰鴉給的香灰。
那是幽燈會特製的“破障粉”,能讓隱形能量顯形。
他假裝擦汗,手指在通風井口虛按,香灰隨著呼吸散入管道。
三秒後,他眼角的餘光捕捉到變化——空氣中的塵埃突然扭曲成蛇形,順著通風井直往下鑽。
他低頭裝模作樣記工表,鋼筆尖在本子上戳出個洞:地下三百米,果然有東西。
“喂!新來的!”監工的橡膠靴碾著碎石過來,“跑這兒偷懶呢?”
楚風抬頭賠笑,手心卻悄悄攥緊。
他能感覺到對方腰間彆著的探測儀在發燙——那是境外組織最新研發的“靈能掃描儀”,剛才撒香灰時,他體內殘餘的心火波動可能被捕捉到了。
“身份證拿出來!”監工的手已經按在儀器開關上。
楚風舌尖猛地抵破,腥甜在口中炸開。
他借著彎腰掏證件的動作,對著儀器鏡頭噴出含血的霧氣——血霧在夜視屏上詭異地凝成一張青麵獠牙的臉,眼窩處還滴著黑血。
“鬼!
鬼啊!“監工一屁股坐在地上,探測儀砸在水泥地上迸出火星。
其他安保舉著強光手電衝過來時,楚風已經翻上圍牆,借力躍上旁邊的貨車頂棚。
回到臨時據點時,蘇月璃正用酒精給他處理手掌的擦傷。
他盯著掌紋間那道新出現的黑線——細如發絲,正緩緩往手腕遊動。“結界反噬。”他扯了扯嘴角,“它知道有人看進它的夢了。”
“那又怎樣?”蘇月璃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指尖按在他腕間的黑線旁,“我阿公說過,敢在活人堆裡動墳的,都得被活人的氣衝爛棺材板。”她的指尖很涼,卻讓楚風掌心跳得更凶。
“不止一個點。”楚風突然抬頭,破妄靈瞳映著窗外的霓虹。
對麵寫字樓的玻璃幕牆在他視野裡泛起漣漪,像被反複擦寫的黑板,“全市至少還有六處偽史共振源,公共建築在當信號放大器。”
話音未落,遠處工地方向傳來悶響。
眾人衝到窗邊,隻見烏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在夜空裡凝成一隻巨大的眼——沒有瞳孔,隻有漆黑的空洞。
“現在怎麼辦?”蘇月璃轉身時,發梢掃過他手背,還是記憶裡的檸檬香。
楚風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幽藍瞳仁在黑暗中發亮。
他摸出褲袋裡的古玉,觸感比以往更燙,像要融進血肉裡。“既然他們把墳修進人間,”他冷笑,“那我就掀了這滿城的皮,看看下麵埋的到底是誰的骨。”
雪狼突然低嚎一聲,尾巴尖指向樓下的公交站。
楚風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新建成的地鐵站口亮著暖黃燈光,站廳壁畫上,外族使者正捧著所謂“賜福”的玉圭,笑容虛假得像畫在紙上的皮影。
“先從這兒開始。”他指節抵著玻璃,在上麵壓出白印,“明早八點,地鐵首班車。”
喜歡盜墓:開局覺醒破妄神眼請大家收藏:()盜墓:開局覺醒破妄神眼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